現在合歡結束了，蠱術也不會再發作，”男子看了看天邊的月亮，說道，“下一個月圓之夜……”

“不會有下次的！”梨初堅定的說，“你休想這些，你、你趕緊給我走。”

男子站起身，除了領口松垮外并未有任何不适的模樣。他輕笑了一聲：“相信我們還會再見面的，白梨初。我叫安柏沅，下次見面可要記得叫我的名字。”

梨初捂住耳朵，過了一會兒，身後已沒有任何動靜。他慢慢的轉回頭，安柏沅已經走了，除了依稀還挂着銀絲的草尖外，那個人仿佛就像沒來過似的。

四周恢複了靜谧，半晌，梨初抽了抽還泛紅的鼻子，身子還使不上力氣，隻能勉強跪在水底。剛剛發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場夢，梨初伸出手，手腕内側的小痣顔色微微有些發紅，也不知否是他體溫過高的原因，亦或是完成“儀式”後的變化。

“臭凡人……”梨初小聲的憤恨道。

圓月從頭頂的位置漸漸西斜，晚風吹來一片黑雲，遮住了明亮的月光。

在東邊泛起霞光的時候，梨初終于從水裡站起了身，他腳步踉跄的走上岸，發現岸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套幹爽的純白色衣袍。

“……”

梨初面無表情的換下身上的濕衣服，胸口和腰間還有昨夜那男子留下的痕迹。換完衣服後，梨初的身體稍微舒服一些了，他緩慢的邁着步子往小鎮裡頭走去。

此時正是雞剛叫了一兩聲的時辰，街邊的攤販大多還未出攤，隻有遠遠的那家茶攤子已經開始冒着白煙，裡面已坐着兩三位茶客。

梨初走進茶攤，他坐到之前鍋爐旁邊的位置上，對一臉探究的看着他的攤主說道：“請給我一碗茶水。”

梨初的聲音啞的像含了口沙子，攤主和其他茶客會意的交流眼神。

茶水是免費的，攤主接了一碗遞到梨初面前：“您接好了，等會可不能再拿碗去鍋裡舀了啊，小心又給您手燙着。”

梨初點了點頭，他小口的飲啜着溫熱的茶水，一入口便順着胸口往下蔓延到四肢，梨初蒼白的臉色也被潤的恢複了點血色。

旁邊的茶客見梨初這副慘樣，都搖頭惋惜，依稀可以聽見什麼“怨侶”“昨晚”“七個月”之類的詞，梨初都沒有理會，他已經自覺的屏蔽了昨夜發生的事，此刻他心中已另有計劃。

“夏大哥，您也起這麼早啊？”攤主大聲的招呼着新進來的茶客。

“稀客，今日怎麼不去客棧喝早茶？”另一位熟識的茶客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