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宇宙間一隅偏僻的山窪,整個山窪方圓百十餘裡,與世隔絕,山的四周布滿了大片水域。那裡高山聳立,靜谧而壯觀,山間林木蔥蔥,顔色深淺有緻,鳥獸蟲魚相伴而生,和諧共存。水流從高處山澗傾瀉而下,流淌彙聚成一條清澈蜿蜒的溪流,經過歲月的沉澱,養育了山中的幾十戶人家。又不知過了多少年,這裡漸漸發展成了一座宏大的山鎮,山鎮的規模擴大以後,形成了一座圈起的山城,人們給山城取名為“新城”。而新城的故事也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新城的城外東部區域有一處東崖,人們開鑿出了一條通往東崖的崎岖山路。東崖之上有一個天然形成的山洞,名叫清潭洞。這清潭洞裡幽靜淡雅、清靜祥和,洞口的流水是涓涓細流,幾乎絲毫泛不起波瀾。據說清潭洞的發現是得益于一個叫“幽女”的女人,幽女曾是一個被抛棄了的棄嬰,在成年以後又克死了自己的丈夫和養父母。從此以後一個人跑進清潭洞裡來,躲避命運。而後,在離清潭洞很近的麻坡,修建了最初的一個女子清修道場。慢慢的,這裡就成了新城的一處女子清修之地。百姓緣此在這裡整修了一座清潭庵,清潭庵在東崖的半山腰間,是新城“斷發斬青絲”女子的靜修之地。新城的城外西部區域有一個寒潭洞,這寒潭洞裡異常寒冷又極喧嚣,洞口外的水流無比湍急,無時無刻都有大的水浪有節奏地拍打洞壁,仿佛要洗刷這世間所沾染的罪惡一般。在這寒潭洞腳下裡,新城的百姓建造了一座寒潭寺。寒潭寺裡每日清晨正午傍晚的鐘聲響起,僧侶敲擊的有節奏的木魚聲和這水浪拍打洞壁的聲響相互融合在一起,對心靜之人猶如天籁之音,聲聲撫慰心胸。而對心有雜念之人,卻如聒噪之音,聲聲刺人耳根。
經過歲月的洗禮,新城也在慢慢壯大。同時也有了一定的身份階級和貧富等級之分。新城裡最有勢力威望最高的人,是新城曆代百姓所推舉出來的一代代的新城城主,城主管轄着新城裡的一切。讓新城愈加的變得更美好更有秩序,百姓安居樂業,成為新城城主的最大職責所在。
新城城外的山林裡有一普通人家,這家男的姓陳,喚作陳午,家境普通,但是吃喝尚不惆怅,時已逾而立之年。同陳午立在屋檐下的女子叫做堯娘,那堯娘是陳午的榻下之妻,兩人結合後堯娘數年一直未能生育。所以,陳午會時常拿此事去調侃堯娘,說堯娘的身子骨是“貧瘠之地,難結瓜果”而堯娘卻是早已聽慣了陳午的這些喪氣話,倒是很不以為然。
某一日,陳午夫婦例行房事,陳午對其妻堯娘說:“堯娘堯娘,我陳家不曾虧待于你,你要是争氣,你那‘貧瘠之地’好賴給結個果出來。”堯娘卻氣沖沖地道:“陳午啊,該死的陳午,我堯娘身體沒問題,我心裡好自知,這檔子事如何卻單單怪我一人?怎麼着,你老陳家是有什麼碩大的家業是要繼承嗎?人這一輩子雖然長久,我堯娘也活得不快活。真真的是個老不死的陳午。”
陳午見堯娘生了氣,慌忙間吹熄了懸挂着的床頭的燈盞,不得不緩和着語調對堯娘說:“堯娘堯娘你呀不要生氣,既然如此,一切當來之則來,當無時則無。我陳午也不全是那種人,你不要在意,也莫要挂在心上。”堯娘心裡知道,雖然未給陳家帶來個一男半女的,但是這陳午打心底還是愛着自己的,就沒同陳午繼續計較一二,草草解了衣裳,便同陳午睡下了。
在那個寒冷的深夜裡,新城外的周遭漆黑一片,隻有微弱的風在山林裡面不時地吹蕩,和那山澗的流水聲一道,在這新城的廣闊世界裡此起彼伏。堯娘在這夜裡睡得不甚平靜,偶爾有幾隻膽子大的小耗子一排排結對穿過房梁,而後又順着房梁猛地跳到雞的窩棚上,驚吓了熟睡的小雞仔,半夜的小雞仔發出“啾啾”的鳴叫聲。
堯娘早已聽慣了這些,直到後半夜漸漸入了夢來。在夢裡,隻見一隻通體金黃的一尺長的大金鱗在那新城外的山溪裡遊來蕩去的,時而躍出水面,看起來好不快活。堯娘緩步走近了,試圖喚那大金鱗,“金鱗金鱗快快來,堯娘我的身子暖,冬季寒,水冰涼,過來堯娘懷裡好養活。”那金鱗待在水裡好不快活,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瞅了一眼,見到堯娘這可愛菩薩般的面容,甚是歡喜,也不覺得害怕,就那麼身子朝着堯娘的方向一躍,跳進堯娘懷裡就不見了。那金鱗消失了以後,堯娘瞬間就驚醒了過來。
等到東方天色稍微明亮些的時候,陳午也從睡夢中醒來,堯娘就把昨夜夢裡的情形給陳午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那睡眼惺忪着的陳午卻說:“你這夢裡的事,無關緊要的,倘是夢裡夢到我陳午能夠發大财,做大官,生子生女的,我陳午也值得高興一回。”陳午面露出不甚在意的表情。堯娘卻無奈回了句,“看你那副德行。”
不覺中時至歲末,距那日堯娘做夢算起,整好有倆月。堯娘直覺得自己小腹下微微隆起,那時節飯食也不欲,總是無端的吐啊吐的。仔細一想,反而打心裡竊喜起來,因為她覺得,這次大概是肚裡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