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木着臉,狠下大力,用鍋鏟把鍋巴鏟起來。
沒辦法,今日早晚的菜單要換一換了。
李賢東等人已經聞到飯的焦味,但是看着李小寒十三歲小身軀,木着一張臉用鍋鏟狠力鏟飯的樣子,硬是鏟出了無人能擋的氣勢。
這群大男人,突然都禁聲了。
算了,算了,小姑娘,第一次煮飯,已經算不錯了。聞着味道也沒有焦得過分,能吃就行,還挑剔什麼。
李小寒把飯鏟起來之後,趁着熱氣,倒上一瓢水,把鍋洗幹淨。
然後,把鍋裡的水分燒幹,下一小勺豬油,油開之後,放野蔥野蒜,炒香,再倒入切碎的搭頭買的老酸菜,翻炒,一陣酸香溢出。
酸菜炒香之後,再倒入昨天炸過的小雜魚,然後加水。
為了謹慎----菜實在不能在煮焦了,不然李小寒覺得自己的臉實在沒處放,因此李小寒一直用的是小火炒香,不過加水之後,可以大火燒滾了。
随着大火燒開,魚的香,酸菜的酸,逐漸混合在一起,又合并形成一道更猛烈的香氣,直沖人的鼻尖。
幹活的男人動作一頓,這飯燒焦了,但是這菜,好香啊。
這個時候,王氏也回來了。
李小寒飯菜也快煮好了。
“娘,你去洗把臉吧。”李小寒看着滿臉都是汗,頭發散亂,身上還沾着泥土枯葉的王氏說到。
王氏一頓,然後看着滿臉汗的女兒,臉上不禁帶了點笑意,“等煮完菜,你也洗洗。”
“哎。”李小寒抹一把臉,應道。
土竈做飯,可真不是一個輕松活。
待老酸菜燒小炸魚入味了,連湯汁帶料盛到盤子裡,李小寒又做了一個炒青菜。
端菜上桌的時候,大家努力不讓視線放到那一碗鍋巴上。有時候,煮飯的女人最大。
反倒是李小寒,認認真真一張臉,對着李賢東說,“爹,這個鍋巴是這樣吃的。”
說着,用筷子夾起一塊鍋巴,然後往酸菜燒小魚裡面一壓,硬挺的鍋巴吸收了濃稠的湯汁,逐漸變得軟和了起來。
李小寒把鍋巴放他爹碗裡,開口說到,“爹,你試試。”
李賢東……李賢東不敢反抗,夾起鍋巴放進了嘴。
入口便是酸菜的酸,然後是魚的香,咬牙一嚼,咯吱咯吱,米飯的焦香出來了。
“好吃。”李賢東點頭贊道。不是他吹,是真好吃。
李小寒方微微一笑,退了下去。
看李賢東表情不像作僞,而且這飯菜香實在霸道,衆人紛紛學着李小寒的樣子,用鍋巴沾湯汁先吃起來。
“這鍋巴夠嚼勁,夠味道,還頂飽。”
時人為了用最少的米,煮出最多的飯,放的水便特别多,米飯煮出來就是軟爛軟爛的,米飯的香氣也散開了。
這鍋巴,完全是另外一種感覺,結實,脆香。衆人像打開了新世界的一面。
“這小魚也不錯,昨天酥脆,今天軟爛,跟着酸菜配,越吃越想吃。”
“這炒青菜也不錯。蒜香青菜香。”
“你怎麼不說油光水亮你吃啥都不錯。”
“哈哈哈。”
衆人一頓笑。
“小寒妹妹這手藝,能上台面了。”作為族長的下一任接班人,李信和想說好話的時候,可以說到人心上。
果然,李賢東嘴裡謙虛,“她到底還小,還有的學。”
臉上,卻是一臉的自豪,“來,吃菜,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