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跟那群妄圖毀滅世界的奧哈拉學者扯上關系,還為了那個惡魔之子跟世界政府談條件!與這種罪惡之人為伍,難怪會與正義背道而馳!
心中無法抑制的憤怒和不知從何而起的隐隐的恐慌讓薩卡斯基的手掌不受控制地湧出了暗紅的岩漿,将手中緊握的鋼筆熔化殆盡。
明明他能感覺出來,那個女人也是心懷正義的,她和澤法老師一樣的“不殺”就是最好的證明。
雖然那不是他所推崇的正義,但他心裡卻也一直尊重着這樣的澤法老師,而對于那個女人……
當得知世界政府有意破例邀請她成為王下七武海的一員,成為和他一樣同海賊乃至世間所有的邪惡作戰之人的時候,他不知為何忽然覺得松了一口氣,心裡好似卸下了什麼重擔一樣,甚至……有了一絲他不敢去多想的期待……
可僅僅才過了這短短幾天,可笑的現實便已擺在了他的面前,她根本不可能成為與他同路之人!
這幾日始終盤桓在他心底的那一絲不願承認、不敢承認的期待,也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在諷刺着他一廂情願的愚蠢和可笑!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奧哈拉?!
隻有這件事,決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真可憐耶~薩卡斯基~
看到薩卡斯基少有的失态和身上不自覺散發出來的氣勢,波魯薩利諾忍不住撇了撇嘴,帶着些許居高臨下的憐憫,漫不經心地想着:
一心隻有正義和理想,永遠堅定無比的男人好不容易動一次心,卻是這樣的結果~
是已經意識到了嗎?
不止是跟自己曆來的信念相悖,現在還多了這件無法挽回的事橫在你們中間,看來你們注定是沒有可能的呢~
想到這裡,波魯薩利諾心中難得升起了一點同鄉兼同事的友愛精神,沒再繼續刺激他,隻專心地吃着自己手上的香蕉。
一直到香蕉吃完,覺得差不多了的波魯薩利諾才又帶着點提醒意味地開口道:
“薩卡斯基,我們都明白,奧哈拉的學者們研究曆史正文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确實觸犯了世界政府的禁令,解讀了古代文字,違反了法律。”
“所以,毀滅奧哈拉是一場無可争議的在正義之名号召下而進行的維護世界和平的必要行動,這就是政府要向世人傳達的信念——
世界政府的任何行動都是絕對正義的,是絕對不會有錯的。”
“與這個相比,毀滅奧哈拉到底是為了世界的未來還是單單隻為了示衆,好像都沒那麼重要了呢~”
“那位雪劍小姐提的條件,完全就是在讓政府和我們海軍承認自己犯了錯……唔~這樣可是會讓海軍和世界政府的正義出現污點的,這個要求的性質可真是太惡劣了呀~”
“說不定如果她提的隻是不再追捕妮可?羅賓這一個條件,政府還有答應的可能呢~”
波魯薩利諾邊說邊站起身,順手将香蕉皮随意地丢入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耶~現在再說這個好像已經太晚了~總之,我們要繼續跟那位怪物似的小姐做敵人了,想想還真可怕啊~”
“因為他們這次談判的破裂,老夫的工作也不得不變多了呢~一想到之後要經常跟科學部隊的那群家夥打交道,免不了還會碰到澤法老師,就覺得真的是好麻煩耶~”
看似毫無意義地抱怨了一通之後,波魯薩利諾瞥了一眼牆上的挂鐘,
“耶~居然快到下班的時間了,下午打擾了薩卡斯基你這麼久,真是不好意思呢~要不等下老夫請你去喝一杯?”
“不用了,我還有些文件要看。”薩卡斯基拒絕道。
“哦~真是辛苦耶~那好吧,那老夫就不打擾你了,你接着忙吧~”說完,波魯薩利諾雙手插兜,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薩卡斯基目送着他離開之後,怔怔地出神了片刻,等他低下頭想繼續處理公務時,卻發現手中已經沒有了鋼筆的蹤迹,他的臉色瞬間一僵,忍不住握緊了拳頭,腦中的思緒一時間無比紛亂。
過了一會兒,他勉強恢複了平日裡冷靜的姿态,伸手從一旁的筆筒裡再次抽出一支鋼筆,埋頭看起了桌上的文件,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他還是那個心無旁骛的海軍中将薩卡斯基。
然而,他很清楚地知道,波魯薩利諾的那些話終究在他心裡留下了痕迹。
……繼續做敵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