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地方,清漓拒絕了庫贊和波魯薩利諾要留下來幫忙的提議,讓他們該幹嘛幹嘛去。
畢竟,無論是辦理身份證明和登記戶籍這兩件大事,還是整理房間、收拾行李什麼的,都是很瑣碎的事情,實在沒太有這兩人幫忙的空間。
而且,這麼兩個頂着海軍中将頭銜的家夥杵在這裡,當地的這些海軍自然也要在一旁陪着。
于是,烏泱泱一大群海軍就擠在了這小小的福利院内外,占地方不說,還引得這邊的工作人員滿心的緊張,實在太影響他們的工作效率了!
所以,清漓說什麼也不能讓這兩人留在這裡。
見清漓态度堅決,庫贊和波魯薩利諾也隻好放棄了幫忙的計劃,轉而跟着這些海軍去往了附近的海軍支部。
這群海軍一走,福利院的氣氛頓時自在了不少。
伊莎貝爾領着孩子們排隊登記,而清漓則操控着偃甲從船上搬運行李過來,羅賓也發動能力幫忙整理房間。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三人早就有了十足的默契,這次也依然分工明确,配合得滴水不漏。
在這樣的忙碌之中,很快大半日就過去了。
前來給孩子們辦理戶籍的工作人員們整理好手中的檔案後,就先行離開了,福利院隻剩下了清漓她們一行人。
眼看孩子們差不多都安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清漓便也不打算再久留,隻等偃甲把她最後準備好的東西送過來之後,就帶着羅賓和拉米離開。
這時,伊莎貝爾和孩子們簇擁在一起走了過來,但還沒等他們開口,已經猜到他們想說什麼的清漓便先一步說道:
“感謝的話你們已經說過很多遍,不用再說了。告别的話說出來讓人難過,所以也不要說。”
微笑着說完這些話之後,清漓一拂袖,變出了自己的琴具,随後席地而坐,朗聲道:
“不如就由我彈首曲子送給大家,權當告别吧!”
言罷,清漓輕輕撥了撥琴弦,本想彈奏一曲《惜别》,但轉念一想,又決定改成清新明快的《春曉吟》。
這首曲子并不長,初時以散音開篇,琴音清微淡遠,漸而轉急轉強,仿佛有鳥鳴之聲時隐時現。待到後半段,節奏愈發明快亮麗,透出一派春意盎然、繁花似錦的氣象。
所謂《春曉吟》,描摹得正是春日裡百花待放、欣欣向榮的景象。
這首曲子清漓彈得不算娴熟,更談不上多有技巧,但其中的意象卻是被她盡數表露無遺,讓衆人不自覺地産生了身臨其境之感,以至完全沉浸其中。
在清漓專心彈奏之時,福利院外,兩個身形格外高大之人也正各自倚靠着牆壁,聆聽着這動人心弦的琴音。
正是去附近的海軍支部巡視完一圈,又單獨轉回來的庫贊和波魯薩利諾兩人。
這兩人雖然看上去一個懶懶散散、不修邊幅,一個形容猥瑣、吊兒郎當,怎麼看都不像是有藝術品味的人。
但說到底,他們也算是身居高位,平日裡少不了應酬交際之類的事情,自然不會真的對音律一竅不通,多少還是能鑒賞一二的。
所以,在聽出清漓琴音中蘊藏着的希冀和祝願之意後,兩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了一絲微笑。
這曲調聽起來并不難彈,但能彈得這般讓人一聽便覺得心生暖意的,大約也隻有這位小姐了~
一曲終了,清漓拂袖而立,微微笑道:
“冬日将近,天氣漸漸冷了下去,可無論再冷的寒冬,總有過去的一天,象征生機和希望的春日終會到來。”
“于你們而言,過去的這些天或許正如最凜冽的寒冬,可如今,冬日已過,你們不如就先抛開冬日的寒冷,安心迎接春日來臨,靜待百花盛放。”
說完,清漓揮袖攝過一旁的偃甲人手中提着的大大小小的布袋,接着手中掐訣,将各個布袋中的不同花種逐一撒播到了院中各處。
“大家之前想要的花都在這裡了,這個島上的氣候很好,這些花一定都能活下來,等到明年春天大家就可以看到自己喜歡的花了。在這段時間裡,大家要好好照顧它們哦~”
“我們會的,清漓大人!”
清漓彎唇笑了起來,她不是不能現在就用靈力直接将這些花催生出來,但她覺得,很多時候,等待的過程也很美好。
尤其是在付出了心血和精力以後,在醞釀了長足的期待以後,才更能享受到收獲的喜悅。
清漓最後看向了伊莎貝爾:“拉米我就先帶走了,我和羅賓會照顧好她的,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們,有機會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清漓大人!”
伊莎貝爾着急地往前走了兩步,剛要躬身下拜,就被清漓擡手阻止了。
接着,清漓上前抱了抱她,柔聲道:
“好啦,别這樣,都過去了。
你和孩子們現在都好好地活了下來,對我來說就足夠了,别的都不重要。”
“你也是,不要一直把這些事放在心上,多想想以後才對,畢竟以後你就是孩子們唯一的依靠了。”
說到最後,清漓的語調漸漸有些不穩,稍稍停頓了一下之後,才又有些懊惱地說道:
“哎呀,真是的!說好不說這些讓人傷心的話的!”
随後,清漓吸了吸鼻子,松開手退回到了羅賓的身邊,重新笑道:
“行了,我們走了,不用送了。”
說完,清漓看向牽着拉米的羅賓,也向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