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紮在幾十裡外的盟軍營地,先回來的單單隻有荀氏兵馬。
“荀将軍,為何隻你荀氏回營可是前線有變”,崔橋等其他氏族紛紛詢問,尤其是在未見得自家兵馬将軍。
“那石崖關殷淮火燒林子,火勢蔓延的很快,我令荀氏撤退,但崔将軍與其他幾位将軍執意留置攻城,我勸說不得”。
了解到石崖關被投石損毀嚴重,崔橋等人眼裡對荀氏中途撤退之舉有了些嘲諷,瞻前顧後膽小如鼠的荀氏待關破分配利益的時候注定要被排除在末位了。
崔橋等人心裡安穩下來,眼神互動有着一絲興奮,大概率是破關志在必得嘴角都壓不下來。
突然吵雜混亂的聲響打斷了他們吹捧的興緻,”何人在軍營放肆,看本盟主不軍法伺候“。
崔橋豎着臉甩開門簾子,他看到了什麼一群丢盔卸甲血糊糊黑乎乎亂七八糟一塌糊塗面上驚恐的敗兵之象,他心中一跳不願意面對戰敗的真相,好似方才的躊躇滿志是臆想嘭的一聲破滅了。
很快,前線先鋒軍戰敗的消息傳遍了營帳,崔紀身死十來萬兵馬逃回來了不過三四萬人,稀稀拉拉的在逃回。
”崔紀!崔紀!崔紀在何處“
”盟主崔将軍沒了“,崔橋一度想發火還找不到人了。
茶盞被掃落,崔橋面色很難看,盯着逃回來的副将诘問:”将前線戰況一一道明白,不是已經勝券在握又為何會敗”!
”盟主,原本一開始我軍攻勢上風,幾輪投石已将那石崖關城牆和城上敵軍砸壞砸死了不少,那逆王兵馬龜縮反抗不得才行險招投放火油火箭燒起了關口附近的林子。
崔将軍下令繼續投石猛攻,卻不想那逆王竟有射程更遠的投石車,竟能從關内越過城樓高度,遠距離擊中百米外甚至千米外的我軍陣地,局勢轉變再加上蔓延的火勢阻擋撤退行徑,場面一時就控制不住,便是崔将軍也被踩踏遭石塊擊中而死”。
“你說那逆王軍中有千米射程的投石機”,崔橋等人一驚,副将其實沒看清,以為是大型投石機從關内越牆射程,不過想想也很恐怖了,也就是說往後盟軍隻能在千米之外駐地。
但千米外已經在我方投石射程距離之外了也就是說投石車沒了用處,反而盟軍要受制于敵方,一旦進入千米之内就是被其收割的下場,這逆王難道有天命相助,崔橋幾人急色。
入夜火光通天,林子依然在燃燒,盟軍士氣低落再見着突然席卷而來的火焰當真吓呆了。
”快快清出隔離帶,萬不能叫火勢蔓延過來,糧草都在營地裡一下子整理搬運談何容易”,一旦火起連營他崔氏必将損失慘重。
”啊啊啊~殷秀這倒反天罡的逆賊為何能有這般造化“。
經曆一夜的火勢搶險是個人都一身的烏漆抹黑,身體心靈都疲倦不堪若是那王朝軍此刻來一場夜襲必然勝券已定,隻是殷淮死腦筋隻遵從王令眼下死守關門。
一肚子的氣崔橋等人無處發洩,看着四面光秃秃焦炭的林子還在冒着煙氣心裡恨極了。
“諸位這口氣我咽不下,唯有攻下石崖關屠戮那殷氏一族人頭滾滾方能洩恨!
我欲點兵全軍出擊,即使他投石車再厲害難不成能遮天蔽日,投石角度有限,中間過渡便是我等沖鋒的時機,聽我盟主令荀氏為中軍,王楊氏左右包抄,我崔氏願過關嶺滲入敵後斷尾”。
崔橋盟主譜子一擺,想的挺好,他這番安排跟讓荀氏直接去送命有何區别,明顯的正中靶子,看這崔王楊三家的眼神官司就是計算墊着荀氏的鮮血拿下石崖關,呵呵當他荀泰是死的嗎。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如今明顯他三氏站一塊了孤立他荀氏,撕破臉皮劣勢于荀氏,暫且默認下,反正荀氏為中軍又沒說什麼時候要到,盡管慢悠悠的走着糊弄着,荀泰隻顧領着荀氏兵馬繞着樹樁子走。
王楊兩軍到了戰場傻眼了他荀氏兵馬人呢,連個影子都沒有,他們還攻不攻,雙方眼神官司一打,心裡都想讓對方做馬前卒吸引火力。
另一邊崔氏兵正在走石崖關兩側的關嶺峽道,天然而成的峽道本該雜草叢生卻被一些入嶺的獵戶柴夫為了方便踩踏出來了小路隻能同行一兩人寬。
崔橋叫人起鍋造飯,明顯就打算拖延時間,他可不能急,他謀算的就是在正面戰場讓荀氏王楊氏消耗殷氏兵馬,最好能兩敗俱傷他崔氏坐收漁翁之利。
隐匿在步道上的司馬良猶如一條毒蛇盯住了被人拱衛的崔橋,他看着崔橋吃茶悠哉冷冷一笑擡手一揮,身後就有人隐退砍掉束縛着石頭上的藤條,嘭嘭嘭峽道兩側突然下起了滾石,砸的人仰馬翻鮮血噴吐。
”有敵襲!快護着盟主撤退”!
崔氏兵擠在一處任由石頭砸自己都顧不上還護崔橋談何容易。
”射“!
司馬良一聲令下咻咻咻箭镞竄出去噗噗噗的釘入對方軀體收割生命,他自己卻是搭弓拉弦對準了驚恐萬分的崔橋額間!
隻要這一箭出去那崔橋必死無疑,但若是王朝軍勝了戰局立定那顯然不利于他謀算更深遠,手下稍稍轉移箭镞發射出去。
噗的一聲釘入崔橋的肩膀,從未有如此痛楚的崔橋疼的涕泗橫流驚懼叫聲猶如待宰的豬,”我中箭了,啊啊啊救我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