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所有人嚴陣以待,戰争可是要人命的,每一個兵卒背後都有家庭,鳳凰縣的地理位置非常妙,攻破它便是之後一大片的腹地,腹地深入就離王城不遠了,在鳳凰縣左右猶如展翅鳳翼的山道後正是湯浦縣與暨陽縣所在,呈三角之勢為進入翼洲腹地的第二道防禦。
“王上,石崖關已被叛軍攻破,鳳凰縣萬萬不可再失啊”,殷秀糊塗了多日難得在生死面前清醒了一會兒,“那就給孤再征兵百萬!孤就不信我殷氏百萬大軍還滅不了那逆賊”。
“王上,各洲各路的邊軍駐軍都動不得”,看這意思殷秀又糊塗了竟然動用虎符要強制各洲守疆邊軍以及各縣城防軍離開邊疆或者駐地齊齊彙聚翼洲拱衛王城讨伐逆賊。
虎符不同于王令,它可不單單隻屬于殷氏,而是前朝曆代更疊始終象征軍權的唯一權杖,如果說之前的王令邊将還能靠着将在外君命不授拒之,那現在看到印鑒着虎符的調兵旨意他們不能拒之的同時感到一陣陣絕望。
尤其是安定關已經跟匈奴摩擦過幾次的司馬軍,隻要他們一走安定關還有誰能阻擋匈奴鐵騎破關屠城。
司馬隗面對衆将士不安的神色,内心痛苦不堪,“我司馬隗大半生守疆固土,無愧于天地!無愧于國君!百姓!
司馬軍聽令!全軍死守安定關,絕不踏離半步!”
作出這個決定的司馬隗無疑是艱難的,不尊軍令是一個半生戎馬的将士違背信仰的痛苦。
一塊虎符攪動風雲,戰場形勢越發的亂了,首先是各地幾股原本安靜下來的起義軍先是一通繳文痛罵殷秀此昏君之舉無疑是将漢家國土,天下漢人陷入被蠻夷侵占鞭撻的絕宗境地。
順勢揭竿而起的一股是嶺南地界打着孫姓旗幟的白帆軍,一股是遼北地界打着黎姓旗幟的黑玄軍,一股是江東地界打着劉姓旗幟的紅巾軍。
這些起義軍的信衆都是貧苦老百姓,優勢就是群衆基礎大,劣勢也很明顯,軍事裝備素養以及後勤缺乏,當然其中也有一些投注的商人身影偷摸供應糧草助力。
同盟軍即使很看不起這些乞丐似的連兵都算不上的起義軍,但秉持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正好讓這些人試水當個堵搶眼的馬前卒。
浙洲南海線,邊軍将帥鄭跤看着風起潮湧的海面歎了一聲,“開拔”。
雖尊虎符調兵但他還讨了個巧,海面上有個倭寇大本營,時常會騷擾漁戶們,搶掠财物女人後駕着大海船就逃了,手段非常下作。
殷國沒有自己的海船,除了一些内路江河賞玩的花船廊坊,就是漁戶們出海捕魚的小船,如此這群海耗子輕易滅不幹淨,借着倭寇又來搶掠的名頭留守了五萬兵馬,帶着餘下的二十五萬兵馬逼近了荊州。
荊州世家大本營陷入了險地,鄂州應忱尊虎令帶着二十萬鄂州軍與浙州邊軍一東一西開始駐紮在州界線,就等軍令下達攻伐荊州殺盡反賊。
有人會說哎這應忱很眼熟啊,他不是投誠了大慶,怎麼還會尊虎符聽那殷氏的,這一點其實是顧斐與心腹幕僚們商議的結果。
在各地起義軍舉旗反殷,再有盟主崔橋一封歡迎天下義軍共同讨伐昏君,于石崖關共盟會師的公文一出,顧斐就知道屬于大慶出兵的時機到了。
“時機到了”,大慶有這般聰明的人不少,所以軍營裡的勾心鬥角多了起來,各兵團都想争搶大慶站上天下舞台的第一次亮相,況且還有戰功背後巨大的個人獲利,大慶對于有功之人的待遇獎勵那是厚及全家一生的。
訓練場上,各班班長互相看不對眼,這就導緻身後的兵卒你推我擠的搶着争當第一名,郭缃:“看來這幫兔崽子挺有勁的,那就都給抓到山裡進行山野演習”。
“先瞞着這些兔崽子,這次的全團軍事演習事關出兵計劃,看哪個團自個有拖後腿的失了機會,有驚喜才有意思”。
昏暗的室内一灼火塘映照着幾張老臉,“逆王兩軍兵臨荊州,我氏族根基皆在于此,無論勝負荊州作為戰場就注定難全,那損害的都是在座各家的利益”!
“你崔氏不是安排了個美人惑君,也該是時候讓她出手了”。
形勢真的瞬息萬變,陳先霸怎麼也想不到殷秀會拿虎符調走各州的城防軍,眼下荊州也要成為一個戰場。
想起還在荊州的老母親,他非常後悔沒有早一點将心中所想付諸實行,其實再看過了黃盤想将老母親接到此地居住的想法就冒出來了,交換條件隻要大慶能妥當老母親安享晚年,他願意當大慶的兵。
現在荊州已經全州戒嚴,即使他趕回去也過不了關卡,“那就打回去”,溜子拍拍陳先霸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