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方面唯一的兩顆掌上明珠都與氏族結姻,就看現在荊州駐軍依舊駐紮原地,兩頭不插手的樣子,其實從心理上這位周家的老祖父一顆心早就偏向了一雙女兒,不然怎麼不尊虎符。
“六夫人,家主有令傳十六公子去書閣回話”,楊修從外頭積攢回來的怒火沖着楊玄發洩了一通,“沒用的廢物,枉費宗族培養你這麼多年”。
楊玄剛擡腳進門就迎來一盞香爐,突然他就不想進去了,“楊家主是貴人多忘事,破家滅族的禍事還要一個廢物兜底擦屁股,是不是以為當初參手的人都死絕了就沒人會知曉你楊家主當時所做的”。
楊修顯然是想到了什麼神情一變,竟也放着楊玄不顧禮數轉身走遠。
一夜之間,暨陽縣的老百姓們突然發現通渠水位下降了不少。
“怎麼回事,這水怎麼少了一大半!”
全縣人民的生活用水、牲口田地的給水都來自于這條通渠,渠道上蓋着青石闆,尤其是旱災期間減少了水汽蒸發,才能不斷流依然供養着暨陽縣。
要用的時候移開一塊特留的石闆,甩繩桶下去打水,一搖一晃拎起來,等到顯貴們優先取水後輪到老百姓們一個個排隊打水的這會兒就聽咚的激撞到石闆的聲響,有人就覺着這麼就觸底了試着拎起輕飄飄的,最後一看就一層淺淺的水。
後面等着用水的老百姓急的圍攏上來,一般取水都是将家裡的水缸注滿可以用上一周左右的時間,等下一次再過來打水重新補充有規律性,也就是說老百姓家裡面沒剩下多少水了。
“大夥幫把手,咱們把石闆掀開來看看瞧個明白”,嘿呦砰的一聲落地,大夥一看好家夥通渠裡的水就剩下一指頭深了,這下子就亂了。
“是不是上渠那邊被什麼堵上了”,“對對對不要急”,“怎麼能不急,家裡就等水燒飯,還有牲口,要是不打仗還能出城去霸水河挑水,眼下城門都封鎖了”。
上渠确實不進水了,但不是堵塞物的原因,純粹就是霸水不給水了,沒道理啊旱災一年下來河位是降下了不少,但積水量還是足夠的。
當初先帝那會重視修水利,暨陽征了不少的勞役從霸水河主幹分徑改道一條通渠入城就是為了便利于縣城生活取水,不用再出城走遠去霸水河找水吃。
那隻能是城外的分徑部分出了問題,從暨陽縣往西行走個三四裡就有一條從霸水分徑出來的小支河,上遊如今被一批木插排橫擋,還有各種草料污泥湖在上面。
上中下遊三段,分層次的一排排插排格擋了水勢,從嘩嘩嘩到淅淅淅,當然做不到完全斷截,隻要确保進入暨陽的水流過的量變少。
不足以供養全縣就是到了内亂之時,倒時反而暨陽縣的權貴平民為了生存隻能去自動打開城門,這也是孫劉黎三軍趁機攻入的機會。
飯可以不吃扛上一周,但水三天不喝要死人的,就這麼點淅淅流入的水本來吧經過一夜也能在通渠裡積攢滿了。
但權貴富戶們用水那是成噸成噸的用馬車上的幾個大木桶裝啊還有多少能留給老百姓的,所剩無幾。
暨陽縣可有着十來萬人口,這就陷入了一個死循環,有錢有權的有水喝,平民老百姓沒水喝,生死面前激化的就是階級對立。
然後先是少數頭腦靈活的哎他們不睡覺了就蹲在通渠口偷摸着先灌滿水,有了這領頭的例子在越來越多的老百姓發現還能這麼來。
當然也有些攝制于壓迫思想太久不敢動這心思的,但還是有這麼大批人要一家子活隻能硬着頭皮去偷水。
然後權貴鄉紳的打水隊伍突然就足不了大水桶了,“一幫吃幹飯的廢物賤奴,這麼點水淨手都不夠,還敢擡來礙我的眼,誠心找老爺我晦氣,拖出去打一頓打死了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