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經曆戰火生靈塗炭,倭寇的手段可不比匈奴人仁慈,相反那點小地方出來的畜生東西心眼子更變态。
他們一占領江東,就自認為上國人,将所有江東人視為奴隸可勁的造作,江東人見了他們必須低頭哈腰的避開,不然就當衆鞭笞打一通或者叫來一群瘋狗沖上去撕咬。
見着大宅子就搶,見着漂亮姑娘哈喇子一流搶走。
“老爺——”
呂蒙趕緊捂住了妻子的嘴,不過一座宅子被搶去了換得一家子安生值得。
呂家女眷有準備或者生瘡或者将自己用牛糞弄得髒污躲過了禍害,不過就是呂家祖祖輩輩的營生财富被搶走了一場空。
像這樣被搶走一身基業的富戶鄉紳很多家,有反抗的被屠殺殆盡下場凄慘,有像呂蒙方這般花錢消災的落得個無遮身之處,縮在那個破廟裡唉聲歎氣。
呂蒙想走也不是馬上就能離開的,他們一家子十幾口人目标大,還有靠一雙腳一口氣還真走不出這江東縣啊。
呂家除了呂蒙夫婦,還有大兒呂律,小姑娘家呂苎呂蘿,再加一對老管事老婆子,呂律的一個貼身小厮,小姑娘家的兩個貼身丫鬟。
如今這麼些人靠着縫制在衣襟鞋底的金豆子租了個小門戶,一邊準備離開的車馬物資一邊打聽怎麼個逃法,像他們這般要逃亡的很多很多,比鄰江東最近的一個是北上姊妹縣一個是西邊的廣西縣。
呂蒙并不考慮北上,或者去往荊州,眼下這兩個地方都是多事之秋,兵災之地,過去不就是送人頭。
說起來呂蒙的夫人除了冠以夫姓還有本家姓氏,糜。
是的,與那糜家有一點子姻親關系,此前呂糜氏收到過糜夫人的手帕之交,知曉他們一家子并未真死在那場火勢中,而是已經舉家定居在了雲洲大慶。
手帕信中相邀之意濃烈不過是呂蒙這邊一時不舍祖輩的基業便沒當回事,眼下卻也不得不去了好歹那邊有熟人在過去能有個落靠。
真說起來也有條捷徑可過,之前提到的一半在西一半在東的六水村。
六水村東半的村民們見天的嫉妒啊聞着從西邊傳過來的飯香味心裡怎麼都不是個滋味。
西半的村民們種上了地,掙上了工錢自然好好犒勞自己的五髒廟,再說都是力氣活不給點油水供養還真上不好手,那就掙不到多少錢。
一小段大概小手指長細的全白肥肉就被阿林吹着口哨歡快的拎在手上,阿林家裡還有一個老母親一個小妹。
小妹在漿洗衣物,一堆堆的當然不是自家的全是工地上的一些單身漢子沒個婆娘照顧,赤膊不穿上衣還成但不穿褲子那可真不行。
于是啊就有些聰明的大嬸子承包了再分攤下去給一些村子裡願意做活的嬸娘,當然也有一些姑娘家的。
窮苦人家嗎沒那麼多的男女之别吃飽飯有錢拿誰也不蠢,小妹也是幫村着老母親一塊,一件一分錢的計件方式也能掙上了二三塊,非常不錯了,“小妹——”。
“是阿哥回了!”
林小妹手上沾着皂莢泡沫,用手臂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看着阿林回來高興的笑容燦爛,尤其是看到那一塊白肥吞咽口水。
“老娘啊——您咋包了這多的漿洗,我上着工有錢掙能養着您老,再給小妹攢一筆嫁妝錢。
這好日子來了您可要多活些時候好好享享兒子的福,往後等兒子娶上個媳婦再給您老生幾個小兔崽子小姑娘的兒孫見天樂呵!”
阿林這小夥子不囊掙上錢知道給自己老娘小妹花,這要不是他有私房錢攢着能做主買肉保準他老娘一個子都不肯往外拿心疼慣啊。
“就你那幾個錢好浪費買這白肉哎呦喂可要不少錢嘞俺給你存起來讨媳婦不好啊”,果然林老娘見着這塊白肉心疼了,嘴上念叨着手裡動作倒是快趕緊搶過來。
她也不是真一毛不拔,知曉兒子在工地上花大力氣肯定要吃些油水的,但像她這半老婆子真不用吃了還浪費,最多給她家姑娘舔一口嘗個滋味。
這小塊的白肉能煉出來不少的豬油來,能吃上不少日子,剩下的豬油渣也是一道好吃食,林老娘腦子裡已經安排好了白肉的來去。
日落黃昏,炊煙袅袅,香味彌漫說的當然那是西半,“娘——我要吃肉肉”,“好好好,小祖宗嘞都有都有啊。”
“這日子沒法過了,憑什麼俺們都是六水村的,就它西半吃香的喝辣的,那肉啊油滋滋的……”
“爹,俺還瞧見毛蛋吃着碗黃呼呼的雞蛋羹,可香哩俺也要吃!”
東半的村民們心裡越發的不平起來,憑啥呀本來大夥鍋裡都一清二白的,突然就一道天塹似得分隔了兩邊,而在那西半的日子是越過越香,就剩他們東半依舊苦哈哈。
“憑什麼!就憑他們眼下姓慶,大慶的子民就是過得這麼舒服,就憑着咱們頭上的世家大山依然存在壓迫剝削,不推到這階級大山咱們永遠出不了頭!”
洪山聲如洪鐘說出來的話還真驚到了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