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駭然,她不敢聽下去了可西昭王又怎會停下。
“此事先帝亦知曉,但楊修的這番陽謀倒叫他失去了除掉楊氏的先手,一直到先帝逝去,當今上位後楊氏都安然無虞但也沉寂了一段時間。
也是在旱災起始之後楊修才繼續幹起了這買賣勾當。
至于我為何問你,你當王氏繁華依舊卻不知人人貪饷奢靡,這花出去的流水擋也擋不住。
雖不知王禅是如何發現楊修的生财之道,但這一次王氏搭上楊修亦參與了進去。”
兩家百年氏族共同像蛀蟲一般一點點搬空中原之資,再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将兵器送出草原,一點點的在間接的壯大這頭草原惡狼。
大月氏!這個王氏的主要雇主更是憑着王氏給的或者說支助的兵器糧草将打服了鮮卑烏桓等草原部落。
如今以大月氏為王族的草原聯盟軍終于有一日倒轉乾坤攻破了安定邊城,無數的生靈塗炭!累累血債背後是王氏不可磨滅的罪行。
直到今日你王氏還未斷了與大月氏的來往,你倒是司馬隗司馬氏為何會敗!”
王舒已經快喘不過氣來,她抓緊了脖頸上的衣領,不自覺的說出為何。
“可歎司馬隗老将軍一句無愧于君民,卻不知他所要守護的人民中有國賊老早将官制的兵器甲胄糧草送出!
後果就是司馬軍後繼無力啊刀槍劍戟斷了甲胄破了糧食沒了!
他們再要武器甲胄糧食沒了全沒了,後方軍械庫中空空如也,除了裝樣子的空廂子再沒有什麼了!
他們直到最後一刻戰死都是挺着血肉之軀,血肉之拳,餓着肚皮去撕咬匈奴人的血肉,慘烈啊王氏可有罪!王氏可能贖罪!”
王舒在顧斐的最後兩聲質問中站不住腳摔到在地,而此刻看日出的衆人已經沒有心思享受這一幕美景。
隻覺着胸腔裡一股洶洶燃燒的怒火升騰而起,原來不知什麼時候他們的動作談話已被人關注上了。
“我……”
王舒想說什麼可睜開嘴巴哽咽着發不出完整的話來。
“王姑娘,楊玄如今正在我大慶之中,你有何疑問盡可去查!”
說完顧斐起身舒展了身子,在衆目睽睽之下,在這些人已經猜測到顧斐身份後,一聲聲'西昭王'的呼喊中離開,無人敢擋心有欽慕。
顧斐并不是要欺負一個弱女子,相反他很看重王舒,所以要打破王氏在這個姑娘心裡最美好的幻想,鏡花水月破滅後是一場浴火重生。
“啊丘——”
楊玄打了個噴嚏,”公子不會染上風寒了吧,要不我去趟醫院給公子挂個号!”
“不必——”
楊玄與小童他們來到大慶已有些時日,按理說大慶沒有了奴隸制度,小童就是自由身了。
可是他自小就在楊玄身邊,楊玄母子對他挺好的,所以換個大慶的法子,楊玄寫了份勞務合同一式三份,留存在人力資源司一份,幹脆聘用了小童給工錢包食宿。
楊玄現在是什麼身份,大慶外交部長,好了外交部終于迎來了上峰,内務部也能把兼職外交的活給撇出去了,荀蔺為此還高興的跟楊玄喝上了一場親親熱熱的。
楊玄還記得與顧斐的碰面,君臣一眼萬年,歲歲如此,永不相負。
心情激蕩好像顧斐的任何一處無論是外表還是理念都是照着他心有所屬而成的。
“主公——”,這不心之所念他就登門了。
“章華啊——”
顧斐自來熟的與楊玄對坐,又拿過矮幾上的茶盞咕咚喝上幾口,楊玄無奈抹額,“那是我喝過的茶!”
“無礙無礙方才我說得太多口幹的狠!”
顧斐想到了什麼眼裡閃過心虛,然後笑容溫和如四月天。
“章華啊就是可能最近啊你不妨多宅在家裡,說不定會有某個故人來訪嗯...……”
楊玄懂了,按照他這些日子與往後要一起從事的同僚們口中言行中不免明白幾分顧斐時不時會給人挖坑的舉動,看來他的新主公是給他挖好坑了就等他填埋平呢。
楊玄很閑嗎,不他非常忙碌剛一上任就要接手各家使者到訪大慶的外交事宜,但心有知己相托,他隻能将辦公地點安排在了家中。
一個好的智者,他不會埋怨主公給的事多,而是會迎難而上的去解決。
嗯,怎麼會是個姑娘家,還是個似乎丢了魂的姑娘家,要是放在以前男女有别規矩大過天的世家中他們根本不可能這般面對面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