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除夕,軍營裡宰了好些雞鴨羊和酒,讓大夥一起一起痛快痛快。許春木随意找了個火堆一起吃肉。旁邊一人給他遞了一個羊腿:“許夫長,你先請。”
許春木搖了搖頭,倒了一碗酒:“你吃吧,我先喝酒。”
時而有人唱歌,不過都是些啊哥啊妹的,覺得也是沒啥趣味,不過也有一夥人在一起跳起了家鄉的舞。許春木看着他們也是笑了一笑。
“他娘的,這仗打到現在也是憋屈。”
許春木尋聲往說話的人看去,原是百夫長張鐵手。那人是個莽夫,上陣骁勇,但沒啥腦子。
他旁的人聽他這麼說話,心中也是緊張,你說大話就算了,可莫要連累老子。他旁的那人連忙是捂着他的嘴:“小聲些,莫讓他人聽見了,你打仗這麼多年,就不想你老娘怎麼樣了?”
聽他這麼說,那莽夫才消停下來,歎了一口氣繼續喝酒。那一旁的人見此才是松了一口氣。隔壁的幾個兄弟聽了他這話,雖是害怕,但又覺得說的也正如他們心中所想。所以也上前向他敬了幾碗酒。
過了片刻,郝元帥請許春木去軍營中詳談。
郝元帥正在寫些什麼,見許春木進了将軍大帳,便停筆站了起來。打量了許春木一番,摸樣也算俊俏,也有把子好武義,雖年少狂了幾分,但也是個好苗子,經事多了也就成長了。
郝大将軍點了點頭,看向許春木問道:“可未婚娶?有無婚約?”
“回将軍,并未婚娶,也無婚約在身。”
郝大将軍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了一笑又說道:“不知許夫長對小女印象如何啊?”
“郝将軍人中龍鳳,非我能品評的。”
郝大将軍見此應該是套不出話了,便直接問道:“那你可願與我小女結秦晉之好?”
許春木一時間覺得頭暈目眩,本以為自己所想是癡人說夢,可現在确。。。許春木握了握右手拳頭,還是感覺毫無氣力。問過了軍醫,也說無藥可救。今日若是答應了,來日若真成了廢人,豈不是坑害郝将軍一輩子,不答應心中又有幾分不甘。
“将軍請收回成命,郝将軍實非我可高攀的。”
郝大将軍聽許春木如此回答,心中一氣怒道:“怎得我女兒入不了許夫長的眼麼?”
許春木忙向郝大将軍行禮說道:“非也,是許春木心知配不上郝将軍。我隻願今後得幾畝薄田,做個鄉野村夫,無登高拜爵的想法。”
郝大将軍将手一甩背身過去,怒氣沖沖的說道:“是我今日看錯人了,出去吧。”
許春木向郝大将軍行了禮後,走了回去喝酒。一旁人問道:“郝大将軍請你過去,不是封了個大官吧,以後吃香喝辣莫要忘了兄弟。”
許春木擺了擺手,沒有回話,這下覺得酒也無味了起來,吞了幾口肉又覺得心中不暢快,便回了營帳。
郝大将軍見許春木走了,便将藏于簾子後得郝将軍喚了出來:“女兒啊,這并非我不成全了,你也聽見了,另擇良婿吧。”
郝将軍點了點頭:“爹,女兒知道了,你放心吧。”回了父親的話,郝将軍心中已有答案,出了将軍大帳,便去尋找許春木,半天尋不到。猜想應該是回了營帳。
郝将軍悄悄的将魏定喊到一邊,蹲下後,捏着魏定的肩膀說道:“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你可願意?”
魏定堅定的點了點頭,郝将軍笑了一笑說:“你去将許夫長從營帳中騙出來。”
聽了郝将軍的話,魏定點了點頭,直接向營帳跑去,一路跑到許春木面前,氣踹噓噓又帶有焦急的語氣說道:“郝将軍喝酒和人比武傷了腿,留了好多血。”
許春木本就心不在焉,這一下更是慌了神,急忙跑出營帳。
郝将軍見許春木跑出營帳急忙喝了一句:“站住!”
許春木心中一顫,回頭望去,見郝将軍段着兩碗酒,一碗朝他遞來。郝将軍一身銀甲立于帳前,一時不知是月照人還是人照月。
垆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他一時楞了神,不知道該是如何是接還是不接。
郝将軍見他如此呆愣的樣子,一下笑出了聲,而後将那碗酒送到了許春木面前,拿那酒碗敲了敲他的盔甲前的護胸。
許春木聽着盔甲與酒碗敲擊的響聲才是回了神,雙手接過酒碗。
郝将軍望着他笑道:“許夫長,我倒是讓我多心慌了一番,還以為你這下酒都拿不起了。”
許春木好不容易定下的心又慌張了起來,問道:“你已知道了?”
“禍是我們一起闖的,你的傷算我們一人一半。”
許春木苦澀的笑了笑:“這本是我一時逞能,如今這也是我活該。幸虧當日沒有連累了你,不然莫說這手臂了,就是這條命,也是不該留的了。”
“我說的一人一半,不是空話,今日你再思考一番,我可以在去求我父親。”
許春木望着郝将軍說道:“不必如此,我知你的抱負。我今生應是無緣了,但你若再在軍中覓得一良婿,未來再有動亂必有你立功之機。”
郝将軍歎了一口氣說道:“若是你,你如何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