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雲照書房,看雲照在寫着東西,便咳了兩聲問道:“雲照啊,今日怎麼沒出去和那些學子吟詩作對?”
“今日想在家中看些書,舅舅今日怎麼回來這麼早。”
楚知求歎了一口氣說道:“麻煩啊,秋水上次救得那人好的差不多了,李松那兒說收留不下,你舅媽也不要。不知該如何啊。”
楚雲照說道:“這我今日也收到了秋水送來的信上寫了此事,我也正在回信呢。”
楚知求聽此思考片刻問道:“信上寫了些什麼,可否與我說說。”
楚雲照将信遞與楚知求說道:“她問我之前除她之外還救過何人,醫館中常有這種撿到人的事嗎?救治好了之後那人無路可去尋死當如何?這是否算未能救治?”
楚之求歎了一口氣說道:“就擔心她心性不定,胡思亂想了鑽牛角尖。這一看果真如此。成第二個你還好,大不了去繡坊繼續繡花。若是第二個武珏出了家更是煩心。你打算如何回她?”
“我與她說,濟安堂也不是天天在路邊找病患的。我隻偶遇了她一人而已。我當時救她也未想過會到濟安堂學醫,當時隻覺不忍心見其倒在街頭。她也不必何必執念于今後翠翹的路途,救她于今日,知她今日安好,便好。她之明日,且看明日之造化。為何要為她明日之災禍,放棄她之今日呢?”
楚知求點點頭:“說得有理,明日之災禍無關今日之福蔭。送佛不必送到西,能送一程就一程。希望她确實能領悟此道。她學得太快了,能力大于心态成長,屬實讓人擔憂。”
“舅舅,你且放心。我覺得她也隻是一時迷茫,她看起來是個豁達之人,不會如武珏師叔一般執拗。”
楚知求歎了一口氣說道:“豁達之人到未必不執拗。”
“舅舅還是莫要太過擔心,她與李松交好,李松又是一機智靈敏之人。秋水定不會誤入歧途的。”
楚知求歎了一口氣說道:“她也與百生交好。”
楚雲照思索了一番說道:“安師弟性格耿直,也不會陷入此等困境。他隻覺得自己盡力将人醫治了就行,所以也無甚影響。”
楚知求點點頭:“你到是想得明白。”
“所以還望舅舅不必擔心,順其自然便好。”
楚知求又問道:“那你如此聰慧,在替舅舅考慮一番。這翠翹松安館放不下,你舅媽那兒不收,該如何安排她呢?”
“這需要舞姬的地方倒是許多,但将人送去也與送回王員外處差不多了吧。”
“這人廚藝不錯,可惜我将她糕點送去王員外處了,不然給你嘗嘗。你舅媽嘗了也說可以進炊煙上雲霄和餡。”
“遠志倒在苦惱去南州赴任吃食不習慣該當如何。她若願意當個廚娘又願意跟随去南州,我可去問過遠志能否接受。”
“遠志,龐遠志?他不是與你同期的舉子嗎,不考會試了,怎得要去赴任了?”
“他說他既是鄉試最後一名,就不必參與會試了。正好有大選便去試了一試,得了個南州三水縣縣丞。”
楚知求搖了搖頭說道:“這不行,遠志不容易得個官名。帶個美貌女子上任,怕是頗為引人注意,此招不可取。”
“醉音樓嘗被人說點心不夠雅緻,她可前去應聘一番。此樓樓主南馭音頗有江湖俠義,必不會欺負她。背後又有高人撐腰,也無人敢找麻煩,若是能應聘得上,不失為一個好出路”
“這到是可行,那需多雅緻?”
“這需得看如何去說,我倒不懂這裡面的門路。你可以去求求舅媽,要上幾個炊煙上雲霄不用的較為簡單的點子。在練習幾日,就可去試上一試。”
“好外甥,舅舅沒白疼你。”
楚知求在家中等至金娘子回來,便急忙道歉又送上手镯。金娘子還略做生氣得推脫了一番。而後楚知求将今日如何與王員外要回翠翹的賣身契說于金娘子聽,聽過這些,金娘子和顔悅色得收下了手镯。
見金娘子收下手镯,楚知求便又繼續說道:“今日聽你說醉音坊到是不錯,聽說他們缺些雅緻的糕點,我覺得可讓翠翹去試試,不知你覺得她今日這糕點是否可行?”
金娘子皺了皺眉,思考了一番說道:“那雪梨小方到是不錯,其他不行,太過普通。若想雅緻,要不是配上一個故事,要不就是制作精細。故事不太好寫,精細反倒方便,我明日取了柿子糕和核桃糕的做法給你。她能學會就可去試試了。”
楚知求疑惑問道:“這柿子糕與核桃糕有何優勢,怎感覺很是普通呢?”
金娘子笑了一笑道:“當然不是普通的柿子糕與核桃糕,是與真柿子與真核桃相差無區别的糕點。看起來隻覺是普通水果,嘗起來确會驚訝于這是糕點。”
楚知求又問道:“如此高超的手藝,縷兒你竟願意教授于别人,真是菩薩心腸。”
金娘子不屑說道:“到也不是,炊煙上雲霄接得都是些聚會宴席。此等糕點不夠震撼,要等嘗過才知厲害。那群文人雅客大多脾氣古怪,一般又不覺得驚歎,隻覺得被愚弄了。這等糕點完全不合适這種場景,浪費手藝了。給茶館酒肆到不錯。”
楚知求更發驚歎的看着金娘子說道:“多謝縷兒不吝賜教了,娘子如此胸襟,我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