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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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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鶴賢被蔣姑媽教訓的次數不計其數。

唯一一次他聽進去的,是高二快結束的下學期。

蔣姑媽甩着一堆聯名上書的請求信,怒狠狠地摔到他臉上:“這是你想讓你爺爺看見的,他已經晚年喪子了,你還想氣死他不成?”

蔣鶴賢那時飽嘗全班男女的冷眼,卻從不引以為然。

這群一心撲在考取功名的重高學子并不清閑,隻因蔣鶴賢平日什麼态度,他們便以眼還眼,甚至更加一倍。

蔣姑媽在校長辦公室哭得聲淚俱下,把蔣鶴賢描述得要多慘有多慘。

校長摸着假發不知何處安慰,含沙射影地暗指蔣鶴賢自己性格缺陷:“蔣同學學習優異,錯失這麼位大将我也于心不忍。然而聽他們班班長控訴,蔣同學平日死氣沉沉,為人冰冷,是一個行走的低氣壓聚集體,别人搭話他也隻是冷淡以對。這,蔣女士您平日欠缺對蔣同學的關心了吧。”

蔣姑媽立馬收回了還在往下掉的淚珠。

她回來把蔣鶴賢罵得狗血淋頭,痛心疾首道:“你怎麼回事,鶴賢。你的好教養好家教都去哪了。”

當時蔣鶴賢的回答,他至今仍舊記憶深刻。

他記得自己支着太陽穴喃喃:“我有點裝累了。”

蔣姑媽恨不得掐着侄子的衣領,左右開弓扇他清醒。

“你别搞得自己有多累,人活在世,哪個聖人賢哲的好修養不是僞裝出來的。你還真當人性本善啊,所有人都裝,憑什麼你就不裝。”

最後蔣姑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搬出蔣爺爺這坐大山,把蔣鶴賢人到年齡迸發的叛逆打擊到塵埃之下。

此後蔣鶴賢總如懸浮在鋼絲線外的吊索上,成績搖搖欲墜。

所幸他在最為要緊的高考沒掉鍊子,順利為蔣爺爺重撐臉面。

蔣爺爺家的金孫自幼衆星拱月,承載着所有人豔羨的目光長大。

自粉雕玉琢的雪白小團子起,就被各方的贊美淹沒。

蔣鶴賢這三個字便是優秀和修養的代名詞,他怎麼能墜落?

蔣鶴賢用指腹不斷揉搓着發酸的眉心,坐在回程的飛機上安靜不言。

往來的空乘人員好心提醒他冷氣太足,是否需要毯子。

許是瞧他臉色太過蒼白,精神又顯萎靡。空乘臉上帶着憂愁之色。

蔣鶴賢一一搖頭,又兀自望向窗外。眼見浮雲碎雨一路向北,漸漸變得晴空萬裡,金光萬丈。

别人總以為他身體虛弱,顯得神色黯淡眼眉疏離。

實則他淺眠而易驚醒,才是他精神顯頹的重大禍首。

蔣鶴賢正是知道那場父母的車禍有多令人惋惜,讓蔣爺爺花費十幾年之久不肯向判決低頭,夜裡幾次斷斷續續地強逼自己睡覺有多不易,才更無法見蔣爺爺一次次對自己歎息流淚。

蔣鶴賢自始至終不是蔣家的門面,這頂沉重的寶冠更不必佩戴。

隻因蔣爺爺的期冀長達二十年,逐漸黏附在皮膚凝結成繭。

他做到蔣爺爺滿意就已足夠,其他人的目光本不多在乎,可惜高二的事情鬧得險些傳進蔣爺爺耳裡。

蔣鶴賢才重新做回那個人見人愛的蔣家小孫子。

朱妏妏前腳落地,後腳蔣鶴賢也飛了回來。

她和劉娉語在主題遊樂場玩盡了興才回校外的餐館吃飯。

劉娉語幹着啤酒大倒苦水,絆着舌頭,飙着指責了一通楊程遠和她理念不同,她處不下去了:“他也太會來事,我哪個朋友他都要套近乎搞關系,有病不這是。”

朱妏妏暗忖這男的性格大約是分手還能合夥開公司的類型。

她現在滴酒不沾,過敏體質隻能看着劉娉語幹翻一瓶啤酒,悠悠道了句:“有人太能說,有人的嘴也封了布條似的要他說時什麼也不肯說。”

“誰啊。”劉娉語醉眼朦胧,對着小空調裹緊小披肩,仰頭喝來老闆,“掌櫃的把風往上調了,凍死老娘了。”

随着一陣踢踏踢踏的腳步聲,劉娉語仍覺凍感不減,忍不住起身發威:“人呢。”

一隻手臂從那頭掐着她的手腕子,連說:“你消消氣成嗎,在外邊不嫌丢人呀,回家朝我罵,别遷怒别人。”而後楊程遠帶着蔣鶴賢出現在朱妏妏視野。

楊程遠當真是嘻嘻哈哈涎皮賴臉的性子。

叽叽喳喳先說他和蔣鶴賢是路過此地吃飯,着重強調絕無尾随之圖。

劉娉語上手來捂他的嘴,兩個人就勢一起掀翻在地。

凳子砰砰乓乓,一衆或惡意或好事或震驚的目光統統聚焦他們四人。

蔣鶴賢趁這當口拉開朱妏妏身邊的椅子,堂而皇之坐下。

自打他挨着入座,朱妏妏便渾身不自在地想付賬離開。

然而劉娉語還在,她也不可能單獨先走。

蔣鶴賢并沒有做多餘的事,或說不該說的話刺激她。

朱妏妏卻覺得他的存在感強到她試圖避開臉頰。

朱妏妏終于忍耐不了。

按着桌面,她想去扶楊程遠懷裡的劉娉語。

蔣鶴賢冷不丁從後抓住了她胳膊。

朱妏妏猶如被烈火灼燒,回頭短暫飛快地說了聲:“你有事嗎。我先送娉語回她那。”

劉娉語想投入朱妏妏的懷抱,隔開她和蔣鶴賢的距離,被楊程遠連拉帶拽地扯上了車輛。

那桌殘羹也沒法再吃,朱妏妏匆忙付了錢就追到街上。

蔣鶴賢一副早看透一切的模樣,也沒怎麼跑,走出門,隻跟了幾步便自顧停着。

他站在一根晃眼的燈柱下,插兜等她回身。

朱妏妏才反應過來這兩人是預謀在先。恐怕蔣鶴賢是楊程遠的障眼法,而她生生入套。

朱妏妏抱着胳膊上下巡視蔣鶴賢,重話不忍說出口,軟綿輕悠的言語也沒多少打擊力。

反倒她一開口氣勢先繃不住,語調微惱:“你怎麼也跟着瞎摻和,楊程遠和娉娉都沒關系了,怎麼任着他胡鬧。我以為你再這麼胡混,也和你那烏煙瘴氣的圈子裡的朋友不一樣。”

蔣鶴賢可一點都沒受打擊的樣,一步步走近她。

然後抱着她的胳膊往懷裡帶,他低聲道:“那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

朱妏妏被他的動作怔住了,呼吸間聞到他鼻腔的微微酒氣,略停一下:“你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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