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時間馬上要到了,林家母子才姗姗來遲,王春芳的臉色已經黑成鍋底了,介紹人帶着對方過來坐下,看着王春芳的臉色打圓場,“春芳你們來這麼早呀?嗐,林嫂子原本也說要早點過來,不能失禮,但這不是重視咱們這次相看,臨要出門了,說這不好那不好的,換了好幾套衣服,這才過來晚了。”
對方把話說到這個地步,王春芳也不好繼續闆着臉,隻能順着說下去,但還是不忘陰陽怪氣一番,“不晚,是我們怕來不及,所以就早早過來了,這會兒時間剛剛好呢,快坐下說。”
在雙方寒暄的時候,蔣月也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對面的母子兩個。女人長相不錯,但略顯刻薄,這份刻薄破壞了美感。而這個和她相親的男人,長相不是當下大家普遍的喜歡的長相,反而有點像後世陰柔小生的風格,更讨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喜歡。隻是他看着自己的視線像在看商品一樣,充滿了審視的意味。
蔣月心裡不是很舒服,她認為即使不喜歡也應該做到基本的尊重,因此對林大河本就不高的好感度更是直線下跌。她想着吃完飯就趕緊走。
“妹子,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條件,咱們家可是多的是姑娘想嫁的,但是我們家裡想着,大河以後是要在外面幹大事業的,所以想找個手腳麻利的媳婦打理家裡,以後結了婚也不用出去上班,把家裡收拾妥妥當當,讓大河過得舒舒服服的就行。另外就是我們林家幾代單傳,到大河這兒也隻有他一個男丁,所以結了婚肯定是要多生幾個孩子的,還有我們家雖然條件好,可以不能一直幫扶窮親戚,結婚以後也得少回娘家,為了補償你們,彩禮我們可以多給點。我們家的要求就是這樣,你看你們家的條件是什麼?我們可以慢慢談。”對面的女人這番話說下來,王春芳的臉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蔣月想着如果不是在外面,可能媽媽已經呸她一臉了。
“我們家姑娘讀書讀到高中畢業,就是要在家裡打理家務伺候男人的嗎?現在都講究婦女能頂半邊天,有機會她還是要出門工作的。我們家姑娘不是去給你們家當牛做馬的。”王春芳毫不客氣道,聽着這話她就知道這次相看是不成了,他們家又不是要賣女兒。
對方毫不掩飾上下打量蔣月,“姑娘家家有什麼好工作的,也不會有什麼大出息,在家不挺好的嗎?你們家什麼條件?能嫁到我們家來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還要怎麼着?而且你們原本也沒有工作,今天不願意以後别後悔就行,難不成以為我們家上趕着娶你家閨女嗎?”對面女人這一番話說的難聽,臉上刻薄之态盡現,就連介紹人臉上都難得有些尴尬。
蔣月看着眼前這一出鬧劇,有點無奈。聽着這話,王春芳徹底冷下了臉,拉着蔣月就往外走,“既然這樣,就算了吧,我們兩家也不合适。”
回家的路上王春芳一直怒氣沖沖的,蔣月無奈隻得出言安慰,“媽你還在生氣呀,我一開始就和你說,他們家這樣的條件來找我們肯定是有問題,我們也說好就是來看看,既然不合适就算了。你這麼一直生氣,對身體也不好,好了别生氣啦,再說了我還小,還想在爸媽面前多盡幾年孝,媽你這麼着急把我嫁出去幹嘛,是不是不喜歡我啦?”
王春芳聽着寶貝女兒在這耍寶才終于把那股怒氣壓下去,“行了行了,媽不生氣了,以後慢慢相看,媽就不信我閨女這麼優秀找不到合适的對象。”
另一邊的國營飯店,林大河母子卻在悠閑自在的吃着飯,“有她們後悔來求我的時候,兒子媽肯定給你找個更好的。”
林大河可有可無的點頭,他本來也不喜歡蔣月,既然她不好控制,他就再找其他人。
蔣月此時想起來一開始的怪異之處,明明沒有任何交集,也沒見過面,對方怎麼會突然來找她們?便也直接問了王春芳。
“媽後來問了介紹人,說是林大河的同學在中間牽線搭橋了。”王春芳也沒有忘記這件事,早早就打聽好了。蔣月總覺得怪怪的,卻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勁,隻好先壓下心裡的這股怪異感。
剛回到家,大嫂聽到動靜過來,目光灼灼的看過來,問道,“媽,小妹,怎麼樣?”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王春芳又是一肚子的火氣,“快别說了,他們家高高在上的很,說嫁過去以後要打理家裡就算了,還不能出去工作,還要多生幾個男孩子,還說月月嫁過去就别和家裡來往了,這不是拿咱們家月月當下人嗎?”
張桂蘭吓了一大跳,“媽,你說什麼呢?這會兒哪有什麼下人的說法!”王春芳聽到了也趕快住嘴,現在這種話可不是能說的,“我不出去說,你不知道那個林大河他媽有多刻薄,對着我們月月就是一通貶低,這要是真成了,月月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大嫂嫁過來時原主還小,可以算是看着原主長大的,也是真心疼愛蔣月的,“不合适媽您再好好挑挑,月月長得漂亮,又是高中生,十裡八鄉的大小夥子都想娶呢,月月還小,慢慢總能找到合适的。”
王春芳一聽情緒立刻高漲,“我還就不信了,月月放心媽肯定給你找個更好的。“蔣月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不過王春芳這會兒正在興頭上,她也不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