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養?
沈蘭息想了一下,問道:“你把我當成什麼?”
風吟毫不猶豫:“我的小傀儡。”
沈蘭息說:“我要回去練天璋劍訣。”
風吟說:“不可以。”
沈蘭息又問:“就因為你和我師父的契約嗎?”
風吟說:“對。”
沈蘭息笑了笑:“那個你不用在意,就算你不按契約來,他也不會要你怎麼樣的。”
風吟說:“他讓我種菜。”
種菜雖然不難,但确實是一個要求。
隻提及了風吟應該遵從什麼,卻沒有提及如果她沒能遵從,就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的契約,實際上比那些條條框框的東西更加危險。
她不知道方鶴年還未提出怎麼樣的要求,比起面對那些未知,把沈蘭息留在身邊才是最簡單的。
沈蘭息話鋒一轉:“你還記得萱兒嗎?”
風吟沉默了一下。
萱兒,她當然記得。
如果不是忙着收拾元逆,拘禁沈蘭息,她也不至于隻抽空派了守城衛的幾個小兵去尋找萱兒的下落。
萱兒之前說是要回鄉一陣子,可是她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風吟覺得也許她中途回來過了,沒有見到她,又沒法和小傀儡說上話,就走去了别的地方找她。
守城衛帶着風吟給的線索,一早就出發了,現在也沒給出什麼回音。
外面黑甲兵壓境,如果萱兒恰巧從黑甲兵來時的路走,是會有危險的。
和元逆告别之前,她也問過元逆關于萱兒的下落,元逆讓手下細查了黑甲兵裡有沒有見過她的,可惜也沒得到什麼線索。
風吟覺得自己之前做錯了,她竟然聽說萱兒回家,就點頭讓她走了,連她的家鄉在哪裡也沒有過問。
人回到了人群,就像一滴水落入了星霓海中。
倒也有些不同,風吟能在星霓海中找到外來的那滴水,但她不知道萱兒身在何處。
風吟的手穿過籠門,握住了沈蘭息的手,問他:“你知道萱兒的下落嗎?”
沈蘭息說:“她有危險,我能幫她。”
“什麼危險?”
沈蘭息反手握住了她的手,飛快地撥開了籠門上的插銷,隻輕輕一推,就側身從門的開口處掠過。
他從籠子裡面,來到了籠子外面。
風吟忽然意識到,自己有點涉世未深。
她一直知道自己好像和慢慢在紅塵裡長大的人不一樣。
她的腦子,有時候好像有點聰明,有時候又好像缺根筋。
不像沈蘭息,一直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要怎麼去做。
這麼想下去的話,她其實是應該有些羨慕沈蘭息的。
但是她并不羨慕他。
因為在沈蘭息嘗試從她身邊逃脫時,她反手就捏住了他的神魂,将他又重新送回了籠子裡。
風吟又覺得,在力量的明顯差異面前,聰明沒太大用。
為了避免沈蘭息再趁她走神利用她溜出去,風吟索性從正面環住了他的腰,雙手在他腰後交疊着握在了一起。
一來,她的手被固定住了,自然就不會被沈蘭息牽引着又打開門上的插銷。
二來,這樣她離他最近,方便問話,他有什麼花招,她也都能第一時間制止。
為了增強自己說的話在沈蘭息耳朵裡的存在感,風吟直接把嘴唇貼在沈蘭息的耳旁,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問他:“你接着說,萱兒有什麼危險?”
沈蘭息嘗試了一下,但無法将她的手分開,遂心平氣和道:“她在下個月的朔日,必将會有一劫。”
“萱兒現在在哪裡?”
“現在去找她也沒有用,不如先放我走,到時候我派人來請你一起去找她。”
風吟一下子就放開了沈蘭息。
沈蘭息略微垂下了頭,動作妥帖地整理着衣上的褶皺,那些褶皺分明沒幾下就被撫平了,他卻不厭其煩地一次一次地在布料上撫過。
風吟直接撥開了剛落成不久的牢籠的門銷,為他将門打開。
“沈蘭息,我相信你。下個月的朔日前,我等你的消息。”
沈蘭息聞言,又稍揚起頭來,垂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