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後人就把這個地方叫做青崖谷,崖字是懸崖的崖,要避諱一下天涯的涯字。”
語氣熟絡到連剛剛從房間裡出來的裴時等人,都朝着這邊看了過來。
于清安笑着應道,“是嗎?聽起來,這一招很是厲害。”
“當然,青涯祖師年輕時風華無雙,‘一劍開天’是他年少時的成名絕技。”
“我聽說,他當時還和傾寒仙君論過劍呢。”如棋自顧自地說着,語氣帶着點兒欽佩之意,雙頰因激動而微微泛紅,眼眸如同綴滿繁星。
于清安心中微頓,後知後覺,她之前的身體和白傾寒居然相差了幾百歲。
他是祖師輩的……
不過為什麼說是身體年齡呢,因為她是個時空管理者,穿越過很多世界,一直在重複着20至40歲左右的年紀。
她也說不準她現在的靈魂,到底算幾歲,說不清她的心态到底算老,還是算年輕。
“大師姐,你在想什麼?”
于清安回神,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就是想到了一件很複雜的事情。”
“什麼?”
“你們這,相差幾歲算老牛吃嫩草?”
如棋不明所以,但還是實話實說,“嗯……在我們村差八九歲算,這裡的話,我不知道。”
“這樣啊……”于清安的視線落在了下方。
這個被一劍轟出的山谷地勢格外平坦,與其四周環繞着的高聳入雲的山峰格格不入。
青崖谷中間整個場地都由白色的巨石鋪就,上面雕刻着精密繁複的符文。
廣場中間有三個巨大的圓形擂台拔地而起,擂台下鑲嵌着排列整齊的各類晶石,聽說是什麼保護陣的陣眼。
想來應該會很值錢。
四周山壁設有看台,當然,一些慕名而來參觀比賽的無名散修,是沒有資格坐上看台的。
隻能站在廣場上,踮着腳尖,人擠人的看。
不過聽說今年的保護罩已經找有名的陣法大師聞朝一升級過了,他們應當不會像往年一樣被一劍轟飛。
不過被轟飛也沒事,萬劍宗和一劍宗都會給出一定的補償。
隻要不被一波帶走,那就是躺着把錢賺了。
以上信息也都是如棋跟她說的。
于清安聽見輕緩的腳步聲,回頭見是一襲白衣的端木臨走到了她身邊,她看了他一眼,他一如既往的安靜沉默着,清隽挺拔,清清冷冷,于清安見他并不是來找她說話的,也就沒管了。
靈舟緩緩下降在青崖谷外圍,人群嘈雜的聲音漸漸的就大了起來。
“你們快看,那是不是一劍宗的人。”
“廢話,一劍宗和萬劍宗的大比,萬劍宗已經在高台上坐着了,來的不是一劍宗難道是鬼嗎?”旁邊一人翻了一個白眼。
“我就搞不明白了,師出同門有什麼好吵的,甭管一劍萬劍不都是劍嗎?還要弄個什麼三年一次的大比,自己人打自己人。”
“你懂個屁,劍修是孤獨的,修劍者講究人劍合一,要我說千劍萬劍不如手中劍!亂七八糟搞什麼人多勢衆,萬劍齊發,老子就看那什麼千劍宗萬劍宗的不爽。”
“你有膽子再說一遍!什麼人多勢衆,結劍陣講究的是齊心協力,以弱克強!再者萬劍宗的宗旨是‘心中有劍,萬物皆可為劍’,不是什麼一千一萬把劍!”
“就是,要我說,這架就該打!好好一個劍宗搞得四分五裂,不打不知道誰才是爹!”
劍宗原先是天下劍修的向往之地,是屬于一流的門派。哪怕現在劍宗一分為二,一劍宗和萬劍宗也都還有着屬于自己的狂熱粉絲。
不過于清安對這并不了解,早在她來這個世界之前,她在瀛洲那邊就沒怎麼聽人說過劍宗,更不用提分化後隻能算做三流的一劍宗和萬劍宗了。
“哈哈哈,老夫有失遠迎啊。”
一劍宗衆人循聲望去,隻見兩個仙風道骨的老者迎面飛來。
獨孤長老站在靈舟頭,他袖子一甩,哼了一聲,“怎麼,這青崖谷是你家的了?”
一副迎客的樣子,做給誰看?
于清安瞥了一眼,果然,在修真界,顔值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活了好幾百歲的老者,一個個皆高鼻深目,鶴發松姿。
“獨孤兄還是一如既往,脾氣不減當年啊。”
衆人剛剛下了靈舟,靈舟六翼就自動收起,不一會就漸漸縮至巴掌大小,飛入護宇長老的衣袖中。
護宇長老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席長老,孟長老,久違了。”
孟長老放眼看向了護宇長老身後的弟子,摸了一把胡須,歎到,“一劍宗人才濟濟啊。”
劍修别的不說,一群人站在一起确實養眼,身高腿長,持劍而立,氣度不凡。
獨孤長老雙手負在身後,“那是自然,用得着你說?”
其他人:“……”
“咳咳,護宇長老,今年你們壓陣的是不是小臨啊。”
護宇長老搖了搖頭,神色也帶着點可惜,“不是,他今年不……”
“弟子在。”
“……在?”
幾人一愣,回頭看了過去。
衆目睽睽之下,隻見一身蕭蕭白衣的端木臨,正安靜地側立在一清麗女子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