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離:“娘!”
隻見漫天威壓落下,一位婦人從天而降,身後跟着不少人。
此人面目威壓,不怒自威,一身金衣,正是仙門仙上,如今仙門第一人鄒蘭辭。
她面懸面紗,讓人看不清面貌,但威壓密布,四周人都不敢發言。
她一下來,一巴掌打到鄒離臉上。
須清甯的臉色也微微變了。
而後,鄒蘭辭回首:“清甯,沒事吧?”
“快,快,扶起地上的二位。”
“我已聽說今日之事,擔心離兒胡鬧,被人當槍使,才立刻過來。”
她出聲卻輕言細語,親自扶起了所有人,扶着周拂菱時,她的手微微一頓,似是疑惑什麼,而後松開了。
而随着鄒蘭辭的到來,一切都似雨後天晴。
鄒蘭辭行動雷厲風行,态度輕風細雨,安撫了所有人,包括須清甯、甯朝雪,還有花家兄妹,也細細問了每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自會帶人處理好。”鄒蘭辭拉住須清甯的手,拉住甯朝雪的手,放在一起,“清甯呀,聽說你要和朝雪結親了,不要被此事分心了。聽說你們在萬山宴,還要一同去東方的神池,代表各自門派‘望道護生’呢。”
“辭姨……”甯朝雪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須清甯。
須清甯卻冷淡垂眸,淡聲說:“鄒盟主說笑,清甯并無結侶之意。”
他心裡一沉,剛才就是想把事情鬧大,這件事他自己來查。
然而鄒蘭辭來了,作為仙門盟主,她要查,還樣樣俱到。
他沒機會了。
聽到須清甯的話,鄒蘭辭卻笑了:“清甯,我知道你少時對你父母發過誓,說不成婚。但那都是少時氣話,作不得數。怎麼,你就真不為你父母留一條血脈?隻盼着你叔叔和我的蘭柔妹妹留?”
“我活着不是為他們傳宗接代。”須清甯淡聲道。
鄒蘭辭:“……”
她嘴角抽了抽,又拍向須清甯的肩膀,卻說:“好啦,我也知道,你和朝雪太熟了……”
“或許要結親,也實在不會習慣。若是願意,朝雪和清甯也可以來我鄒家族内,好生看看,或許能另結良緣呢~”
“……”甯朝雪這也變色了。本以為鄒蘭辭是來幫忙的,結果也是來搶人的。
但須清甯的身份,的确決定了他會被兩個大家族争搶。
甯朝雪也礙着晚輩身份,不能頂撞鄒蘭辭,一路憋壞了。
須清甯也不多說,先行告退了。
……
冷風下,人來人往,在鄒蘭辭有序的指揮下,屍身被擡出,賓客被請走詢問,龍潭再次恢複秩序。
“娘!”等四下無人,鄒離走到鄒蘭辭身邊,發出小獸般的低吟,“您方才這樣對兒子,兒子好傷心!”
鄒蘭辭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遞給了鄒離一個玉瓶。
玉瓶精緻,在月光下散出幽光。
鄒離看見,躬身道:“謝謝娘!”
而後,他打開玉瓶,把玉瓶中的藥倒了下去。
地上的草叢裡,是被鄒家修士趕來圈禁的觀賞性靈獸們,正瑟瑟發抖地擠在一起。
在那藥倒下後,靈獸們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蓋過了蟬鳴。
它們的皮膚綻開了,皮肉漸漸化去,痛得跳起來,死去活來的翻滾,又漸漸死去。
鄒離看着這一幕,心中得到了平靜,緩慢地露出了微笑。他擡頭看他的娘,二人都在笑。
鄒蘭辭:“知道我為什麼打你麼?”
“娘請說!”
“一将功成萬骨枯。許多事做成前,不對,做成後,表面功夫也要做到位。”鄒蘭辭低聲道,“這樣,處事多了許多餘地呢。要等,離兒。”
鄒離點頭,随後問:“所以娘,離兒還要等多久?”
鄒蘭辭瞪着他,笑意突然消失了,眼中閃過一道戾色,她終是搖了搖頭。
“蠢貨。”
隻留得鄒離一個人尴尬地留在下壤,抓狂地拿起劍,劈樹,劈靈獸。
……
下壤的另一邊。
須清甯帶人回去,至于周拂菱,他不打算讓她住到下壤去了,卻不想,周拂菱一直跟在受傷的花玉流身邊,一副十分擔心的表情。
須清甯抿着嘴,蹙着眉看她,月光在他端麗冠絕的臉上,渡了層寒意。
而須清甯在途中,也喊上花月兮和賀茵,問了她們對今日之事的頭緒。
不想,花月兮二人顧左右而言他。
“花月兮修士,我望你清醒些。”須清甯道,“事到如今,還分不清敵友麼?”
二人之間也算有些隔閡,因為花月兮曾被須清甯的後母收養。
花月兮咬唇,最後卻鞠躬道:“須少掌門,今日救命之恩,花家定會還的。日後若有用得上月兮的地方,萬不要客氣。月兮萬死不辭。”
花玉流被擡着,也撐起身子表态,以後一定還須清甯恩情。
而須清甯見二人态度誠摯,再想起方才花玉流護着靈獸的反應,對二人品行已有一般計較。
雖然懷疑康荒齋之行有二人算計,須清甯思忖半晌,終是未緊迫,點頭。
他決定之後派人盯着他們。
然而,走了一半,周拂菱還跟在花玉流身邊。
“拂菱,沒事的。”花玉流被擡着,也請一旁的随行仙侍,把兩枚做工精巧的平安符遞到周拂菱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