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麼講?我問兩句也不行嗎?”
青螢實在想說她要不先下去,他們慢慢聊,可又念着劉鑫城的屍體,隻好安安靜靜的在角落裡種蘑菇,盡職盡責的做一個沒有存在感的背景闆。
到了十五層,常俞白第一個走出去。
青螢走在最後面,這些玩家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常俞白和趙天宇顯然都記得劉鑫城的房間。
趙天宇發現劉鑫城的房間門半掩着,臉上冒出喜意,就又聽到讨人厭的聲音。
“原來是想住在這啊。”
于是他們又專注于互掐,仿佛忘記來的目的,青螢伸出手正要推門,被常俞白按住肩膀:“别開,沒看出來嗎,他想拿你當探路石試探危險呢。”
青螢頭一扭,看到趙天宇被拆穿陰險後沒來得及收斂的扭曲面孔,她抿了下嘴巴。
這就是她為什麼不太喜歡和人打交道的原因,人心太複雜了,唯有死去才會純粹。
青螢沒掉以輕心,知道這個遊戲的危險後,她的戒備拉到了頂峰,知道這裡面沒别的存在才敢動手的。
“謝謝。”
常俞白聽到後,驚訝的一挑眉:“你聽了邱文靜說的,還敢向我道謝?”
青螢眨了下眼睛,沒鬧明白他的意思,遲疑着說:“那……不用謝?”
常俞白:“……”
他本來想說這新人膽子大,現在結合她之前嚷嚷着要收屍的行為……可能是個怪胎罷了。
趙天宇含恨看了一眼常俞白和青螢,空蕩蕩的手裡忽然多了一把唐刀。
青螢睜圓了眼睛,看着唐刀上波動的靈力,這不是靈器嗎,難道這個也是遊戲裡買的道具。
她頓時對遊戲的興趣又多了兩分,在心裡默贊遊戲的美德,一邊跟着他們走進去。
“不在房裡,”常俞白蹲下來,門邊有一灘剛凝固的血,“是在門口遇害。”
他看完後起身去搜查房間裡别的東西,青螢趁兩人不備,揩了一把半幹的血。
她本來是想感應一下劉鑫城的屍體在哪,卻猝不及防被血液裡蘊含的怨氣攻擊到,腦仁尖銳地一疼。
青螢臉色一白,踉跄着撞到牆,把痛哼咽回喉嚨裡。
劉鑫城是被害死的。
血裡的怨氣濃郁,充斥着對一個人的恨意。
***
青螢沒做準備,被怨氣傷得虛弱,從劉鑫城的住處出來後直接回了房間。
她躺在床上,自省她被現代的和平溫養平了棱角,有朝一日還能被死人重創,她要盡快調整到适應遊戲的狀态才行。
怨氣傷的是元神,青螢運靈力緩緩修複,這時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沙啞陰冷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在嗎?”
青螢支起身子,蹑手蹑腳地走到門邊,越過貓眼看到站在外面的女人。
女人面如槁木,皮膚泛着病态的黃,很瘦,皮緊緊地包着骨頭,眼睛幾乎要從眼眶裡凸掉出來,脖子那裡一片屍斑,和前台一樣是個活死人。
女人機械一般不停敲打着門,濁黃的眼珠逐漸向貓眼靠近,仿佛知道青螢在裡面看她一樣。
1310的嘴角咧到了耳根,恐怖的笑容下催命般拍門:“在嗎?”
青螢斂下眼睫,輕輕回答:“請問你是?”
女人發出怪異的笑聲:“我是1610的住戶,我來邀請你參加我了兒子的生日宴。”
鴻門宴!
這詞在青螢腦袋裡一閃而過。
“為什麼不說話?”
女人拍打門的力道越來越大,青螢看了眼被拍得咣咣作響的門,感覺它馬上會變成趙天宇的門那樣的下場。
“抱歉,”青螢彎起眼睛,黑眸裡沒有笑意,“你剛剛說什麼?”
女人的耐心在一點點告竭,她咽了咽口水,饑餓感不停的被擴大。
吃了她吃了她……
她受到規則的限制,隻好忍住内心的欲望:“我請你來我家參加生日宴。”
青螢歪了下腦袋,視線緊緊盯着大門:“我是說上一句。”
女人費力的想了想,不确定的從喉嚨裡擠出:“在嗎?”
房間裡,青螢笑起來,斬釘截鐵道:“我不在。”
“……”
門内外迎來死亡一般的寂靜。
女人僵住,過了兩秒,她帶着被戲耍的憤怒狂拍大門,青螢看着牆邊被拍落了一層白灰,往後倒退一步。
她輕聲說:“我其實不是這個房間的主人,所以沒有答應你。”
1310女人的面孔已經扭曲成了惡鬼的模樣,聲近咆哮:“1311的主人呢?”
1311的房門在她話音落下那一刻倏然打開,女人的手拍空了,她怔了一秒,看着主動投懷送抱的獵物。
卻看到紮着馬尾的女孩面容沉痛,眼尾微紅:“他不在了。”
1310:“?”
“如果你實在想請他參加的話……”
呆住的刹那,女孩從旁邊拖出一具屍體遞給女人。
1310的女人躲避不及,一具冰冷的屍體被投懷送抱,女孩哀恸不已地望着她身上的屍體。
“那你暫時将他帶過去吧。”
“請麻煩你們照顧好他,參加完生日宴記得送他回來。”
1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