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挑吧,我都可以。”薛白聿轉頭看向她。
林如绛挨個把臉貼在玻璃上觀察小貓,靠眼緣相中了兩隻起司貓,一隻長毛,一隻短毛,同樣的伶俐可愛,她捏着下巴左看看右盼盼,半天沒下決定。
“挑不出來的話,可以都帶回去。”薛白聿提醒道。
“不好吧,”林如绛一臉認真,“我希望我們家的小貓是一隻獨一無二的寶貝。”
糾結了好一會兒,她望向薛白聿,“你覺得長毛好,還是短毛好?”
“短毛吧,家裡已經有一隻長毛的了。”薛白聿随手挑起林如绛的發尾,在指間撚了撚。
林如绛愣了一下,又羞又惱,“你好好說話!”指着長毛那一隻,“我要它。”
“好吧,下次不會了。”薛白聿有所謂地攤開手。
她利落地結了賬,四個多月大的長毛起司被裝進航空箱。
回家的路上,林如绛抱着航空箱不撒手,哼哼唧唧,笑得滿臉傻氣。
“想好給它取什麼名字了嗎?”薛白聿問。
“暫時還沒想到。”
“取不出來的話,叫小熊貓也可以。”薛白聿提議。
“不行!”林如绛斬釘截鐵拒絕,“小貓是小貓,小熊貓是小熊貓,名字像不代表就是一樣的,不可以這樣對小貓,也不可以這樣對小熊貓。”
薛白聿忽然一陣心虛。
思考了好一陣,林如绛興沖沖地說:“你覺得「白玉」這個名字怎麼樣?”
薛白聿一愣,幾乎以為她在叫自己。鬼使神差地,她說:“挺好的,就這個吧。”
沒有能忍住不對可愛的小貓發嗲,新晉奶媽林如绛夾着嗓子喊自家小貓,嗓音甜得要膩出來。
“白玉白玉,我最喜歡的小白玉。”
“我們白玉是全天下最好的寶貝。”
薛白聿聽得耳根一熱,忍不住開口:“多說點。”
林如绛不明所以地瞥了她一眼,繼續哄小貓。
到十字路口的時候,林如绛突然收到班長的消息,要去領些表格和獎狀,隻好先讓薛白聿把白玉領回家安置,自己回趟學校。
“白玉,一會兒見。”林如绛對着航空箱裡的小貓告别。
“一會兒見。”薛白聿下意識回答。
林如绛扭頭看她:“你也一會兒見。”
alpha數量稀少,班長住在全校唯一一棟ab合住的宿舍樓,林如绛很少去那兒。
不知道為什麼,一路上的人都避開她走,生生讓出了一條摩西分海似的道路,就算是照顧她坐輪椅,未免也太誇張了。
時不時有幽幽的視線投過來,林如绛感到如芒在背,直到碰到了同樣等在樓下的嘉澍,她才松懈下來,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閑聊。
班長急匆匆下樓,手裡捏着幾份材料和獎學金獎狀,一路小跑過來,卻在林如绛幾步開外刹住了腳步。
她的臉上寫滿了尴尬,“那個、你最好還是用一下抑制貼吧。”
“怎麼了?”林如绛迷茫。
班長猶豫了一會兒說:“你身上alpha的信息素攻擊性太強了。”
林如绛簡直想挖個坑鑽到地裡去,她怎麼偏偏忘了這回事!
嘉澍的神情一下子變了,等班長走後,她在林如绛身前蹲下,冷着臉。
林如绛鮮少看到她露出這樣的表情。
嘉嘉面無表情的時候相當有壓迫感,臉上的線條全是尖銳的、鋒利的,微微上挑的眼尾,讓她即使處于低位都像是在俯視别人。
“她标記你了?”這句話嘉澍問得無比清晰。
林如绛被她唬住了,覺得自己成了個出去鬼混被抓包的小孩,直把沉默權都交了出去,忸怩地“嗯”了一聲,盯着嘉澍身後地上的石子,好僞裝成自己勇于直視她的假象。
“讓我看看。”
林如绛縮了縮脖子,乖乖低下頭撩開頭發露出後頸。
受了傷的腺體表面覆着一層血痂,崎岖像是一座微型的假山。
嘉澍用手指輕輕摩挲着那塊醜陋的疤痕,心裡不可抑制地想象着那個alpha是怎麼摟住林如绛,用牙齒刺破她稚嫩的腺體,把自己的信息素注進去,讓她染上自己的味道。
她湊近了,極力想從中分辨出林如绛原本的味道,幾乎忘了自己是個beta,根本聞不到信息素,隻能聞到林如绛發梢上洗發水的香氣。
林如绛不自在地歪了歪脖子,嘉澍的呼吸蹭得她癢癢的。
“好了嗎?”她輕聲問。
嘉澍直起了身,聲音高高地落下來:“腺體是很重要的地方,不要随意讓别人看,更不要讓别人碰。”
“你又不是别人。”林如绛小聲嘀咕。
嘉澍心一酥,柔聲問:“她弄疼你了嗎?”
“還好吧……其實我不太記得了,應該還好吧。”林如绛繞着自己的手指,眼神飄忽。
“不記得?”嘉澍的神色陡然嚴肅起來,“她是趁你睡着,還是給你下藥?”
“不是啦。”林如绛連連擺手,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嘉澍的表情,用輕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當時我有點喝醉了……”
“她灌你酒麼?”嘉澍的臉繃緊了。
“沒有,是我自己酒量比較差,半杯就倒了,她還幫我兌了點蘇打水。”
林如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心裡咕噜咕噜冒泡,為什麼自己要被這麼盤問呀,明明嘉嘉的年紀還沒她大……
“都是那個alpha的問題,趁人之危,下流!”嘉澍惡狠狠地給薛白聿定了罪,又轉回來關心她心裡小白兔一樣的完美受害人,“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我沒事,真的沒事。”
“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幫你拿抑制貼,我宿舍裡備了很多。”
林如绛點頭如搗蒜,嘉澍一面往回走,一面掏出手機。
與此同時,薛白聿接到了一個電話,号碼異常眼熟,她翻出通話記錄比對了一遍,是嘉澍的電話。
不是很想接,随手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