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枕雲乖乖地把自己的右手遞了過去，但下一秒她又縮了回去，臉頰也慢慢紅了起來。

賀秋晚：？

江枕雲的聲音更輕了，“我的手……髒。”

賀秋晚愣了愣，“無妨。”

她輕輕捏住江枕雲的手腕，将指尖搭在了她的手腕内側，霎時間，屬于賀秋晚的靈力從兩人皮膚相接的地方，流進了江枕雲的體内。

她的指尖微涼，或許是身懷水靈根的緣故，就連那股靈力都帶着冷意，讓江枕雲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寒顫。

很難用語言去形容這種感覺。

江枕雲竭力壓制住反抗的沖動，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靈力在自己的身體内部流竄搜尋，将她整個人都探索了個遍。

手腕是冷的，江枕雲的臉卻越發酡紅，她偏過腦袋，不去看賀秋晚的眼睛，身體卻緊緊地繃着，像一張拉滿的弓。

賀秋晚能察覺到不對勁嗎？

江枕雲呼吸微斂，隻覺得每分每秒都很漫長。

她這個舉動其實頗為冒險，畢竟這會兒這具身體已經生出心魔，算是堕入魔道了。

之所以還沒被發現，全靠樂情春給她的法器遮掩一二，可賀秋晚畢竟不是普通人，一旦她發現了……

江枕雲微微閉上了眼睛。

片刻後，賀秋晚收回手指，輕聲道：“沒有内傷，不算嚴重。”

其實她心裡還有些驚訝，她還以為江枕雲傷的很重，沒想到都隻是些皮外傷。

修行之人，便是斷手斷腳也是常有的事，江枕雲的這點兒傷，實在不算什麼。

但賀秋晚還是從儲物戒中找出了傷藥，她不是醫修，不擅長治傷，傷藥倒是備了很多。

“你……”賀秋晚才吐出一個字，又頓住了。

江枕雲見狀連忙接話道：“我自己來吧。”

她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氣。

賀秋晚應該什麼都沒有發現。

賀秋晚也松了口氣，她将藥遞給江枕雲，視線卻沒有挪開。

江枕雲小心翼翼褪去自己的鞋襪，挽起褲腳，讓傷口暴露在了空氣中。

整條小腿鮮血淋漓，随着江枕雲的動作，那股血腥氣越發明顯，萦繞在兩人的鼻端。

江枕雲方才還發紅的臉再度慘白下去，她緊咬着唇，就要将藥粉倒在自己的傷口上，卻被賀秋晚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腕。

“等等！”賀秋晚蹙着眉，“你就打算直接上藥嗎？”

江枕雲滿臉茫然地看着她，“那…那我應該怎麼做？”

賀秋晚啞然，她看着眼前江枕雲那張白淨柔軟的臉蛋，卻又覺得這似乎是合乎常理的。

江枕雲常年待在煙北，那裡是賀家的地盤，不會有人敢對她不敬，她大概從來沒有受過傷，更遑論自己處理傷口了。

賀秋晚斂眸，從江枕雲手中接過傷藥，“我來吧。”

她一手托着江枕雲的小腿，另一隻手拿着幹淨的手帕，仔細将多餘的血迹都擦拭幹淨了。

這個姿勢到底還是有些太近了，江枕雲後背靠着牆，腳踝落入了賀秋晚的掌心，她能感受到屬于賀秋晚手掌的溫度，正牢牢地貼在她的腿上。

寂靜無言，唯有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賀秋晚并非頭一次替她人處理傷口，從前虞乘溪受傷時，她也會幫忙包紮，可不知為何，在面對江枕雲時，賀秋晚卻多了一絲從不曾有過的緊張。

江枕雲很白，那一截小腿興許是很少見光的緣故，肌膚細膩白皙，觸感更是柔軟細嫩，像捏着塊上好的玉石，緊貼着賀秋晚的掌心，讓她壓根不敢用力。

她的未婚妻，當真沒有一處是不美的，即使是賀秋晚這種不看重樣貌的人，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江枕雲雖然是傷了腿，卻不僅不損她的美貌，反而還讓她多了幾分破碎的氣質，令人望之生憐。

賀秋晚緩緩呼了口氣，她并非沒有察覺到江枕雲的緊繃，和她那躲閃的眼神，可賀秋晚别無他法，隻能加快動作替江枕雲處理傷口。

江枕雲很乖，從頭到尾都沒有亂動，隻在藥粉倒在傷口上的那一刹那，她沒忍住，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痛意迫使那纖細的腳踝往後縮了縮，卻又被反應過來的賀秋晚用手緊緊扣住，無法逃離分毫。

細長的指節與踝骨交織纏繞，一時竟分不清哪個更白。

賀秋晚唇角微抿，手上動作不停，但江枕雲明顯感覺到她随後的力度輕柔了不少。

所幸這藥很有效，撒上去不過幾息，江枕雲的傷口就已經不再流血了。

賀秋晚替她包紮好傷處，然後才收好傷藥站起身來。

“你能站起來麼？”她問江枕雲。

江枕雲咬着下唇，“我試試吧。”

她用手撐着身體，努力站了起來，雖然有些搖晃，但好歹是站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