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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Case Two - Chap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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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歐仲霖朝着還在啃着烤冷面當早餐的榮浩點頭示意道【榮浩,我就不用多說了吧,還是你最拿手的老三樣啊,手機通話記錄/短信和定位,往來郵件和社交賬号狀态,銀行流水和信用卡信息;你有空了再跑一趟樓上,把拿回來的幾台電腦,手機和iPad都搬到技術部那裡好好搗鼓一下,看裡頭有沒有可用的線索。】埋頭大口暴風吸入的榮浩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被點名了,還來不急咽下口中那滿滿的餡料和火辣辣的醬汁,差點嗆到,狼狽地朝歐仲霖做了一個收到的表情。

歐仲霖見榮浩那狼吞虎咽的樣子,腦内的一根神經突然覺得做他的隊長好丢臉,但又要保持隊長的威嚴,隻能忍着笑擺過頭不去看他,接着道【痕檢組昨天也跟着去現場了,剛才我在茶水間還碰見楊主任,他們正在對現場采集回來的各類物證進行檢查化驗;小昭,楊主任那邊的進度你也記得随時跟進一下啊;哦,以上各組的任務進度還得歸你統籌,你可得打起點精神來。】

歐仲霖沒等受寵若驚的向義昭反應過來,繼續回到案子本身上來,分析道【昨天看了現場,先大概說幾點我的初步想法吧,大家在篩查線索和證據的時候,也多往這些方向去考慮考慮,留心不合理的地方。第一,根據教職工宿舍裡的出血量和血液噴射的狀态,田廣博和孔立武估計是被割斷頸動脈大量失血而亡,之後他們頭顱又被整個切下,而且切口看起來還十分粗糙,也不知道到底砍了多少刀。在我看來,兇手雖然有行動計劃,但整體操作非常生疏,應該是第一次犯案,其中明顯還帶着洩恨以及過度殺戮的心理;這種做法很私人化,或者可以說還有點儀式化。我感覺兇手大概率是尋私仇,以及想給外界傳遞某種訊息;但到底是什麼人,和這二人有什麼仇什麼怨,要以如此極端的手段殺害他們?兇手這樣呈現屍體,又想向外界表達什麼?這還待大家接下來的偵查考證。】

歐仲霖停下來給大家時間進行簡短的交流和記錄,接着說道【相比之下,段淳銘的屍首和現場就顯得較為幹淨利落,沒有過度殺害的痕迹,這種鋼釘入腦的殺人手法,如果角度找對了,處理得當應該是短時間内斃命,死者可以說沒有受什麼罪。我不好說這是不是兇手所表現出的“仁慈”,如果是的話,那TA為何要以如此手段殺害段淳銘?兇手和段淳銘有什麼不一樣的關系?如果這種假設不成立,那兇手通過這種比較“懷柔”的殺人手法,是想向外傳遞什麼信息呢?】

歐仲霖又讓萌萌将兩個現場的照片擺在一起,左右比較着說道【目前我們在兩處看到的最明顯的共同點就是屍體都呈全部裸體狀态。田廣博和孔立武兩人的習慣我們還不清楚,但昨天詢問了段淳銘的舍友任祺,他明确表示段淳銘從不裸睡;所以可以判斷是兇手在做案之後,特地脫去了段淳銘身上的衣物。昨晚在兩處現場,我既沒有看到田廣博和孔立武的任何衣物,也沒看到段淳銘退下來的睡衣褲和内褲;那問題是兇手脫去死者的衣物是有何目的?是為了掩蓋什麼線索嘛?大姚,你們聯系西陵區的民警配合一下,看看能不能在周邊垃圾箱之類的地方發現死者的衣物。】

歐仲霖停頓一下,又抛出一個重點問題道【昨天在案發現場,讓我感到不舒服的是同一個校區的兩個地點,短時間内連續發現了三具屍體;現在關鍵是要搞清楚這兩案三屍之間,到底有無任何關聯;或者說,是不是同一兇手所為。比如剛才說的三具屍體都赤裸這件事,如果兩位成年人也沒有在宿舍裡光屁股裸睡的習慣,那這個共同的到底是不同的兇手在犯案時,偶然産生的某種巧合呢?還是同一兇手在連續殺害三人時,出于某種目的特意為之?根據屍僵和腐敗情況以及相關人員的證詞,兩起案件發生之間少說也隔得着兩天吧;如果是同一兇手所為,那就是連環殺人,那TA為何在兩起案件之間要改變TA的作案模式,是故意誤導警方調查方向嗎?還是說我們考慮過度了,這就是兩起毫無關系的殺人案件,隻是恰巧撞到了一塊兒呢?這點關系到我們是否應該集中人手将兩起案件并案調查,還是分開人手分别調查兩起案件。】衆人聽後連連點頭表示贊成。

歐仲霖有走到白闆旁邊,用馬克筆在幾人的照片之間畫了幾條線段寫上幾個字,說道【還是根據任祺的筆錄,我們現在所知的就是段淳銘是校足球隊員,足球隊主教練是孔立武,孔立武平時對段淳銘比較照顧,師生之間關系很密切,而且孔立武私下和田廣博相處得也不錯;但單憑這些,還不足以把三者完全聯系起來。昨天晚上西陵區的民警對和死者一樣留校的同事和同學,都進行了簡單的詢問,但在預估的案發時段,沒有人發現任何可疑人士或者聽到任何異常動靜;我的問題是,兇手TA為什麼會知道幾名死者分别會在什麼時候落單呢?兇手會是這些人的熟人嘛,TA熟悉死者的生活習慣,可以輕松獲得死者的近日行程?萌萌,榮浩,你們在排查死者社會關系、通訊和社交記錄時,也得特别關注一下三名死者之間的往來和交集,特别是三人之間有無我們目前不知道的其他關系。】新的偵查要求接二連三地下達,像一個個重磅炸彈,陸續砸在每個人的頭上;萌萌和榮浩對看一眼,擡頭望天,交換了一個“兄弟我懂你”的表情。

歐仲霖最後指了指白闆上列出的兩位成年死者和一名高三學生的身體特征數據,說道【大家再開看看這二人的體征,别的不說,都是身強體壯的青壯年男性;田廣博和孔立武他們二人在同一時段死在同一間宿舍裡,那兇手身上必須具備怎樣的特質,才能輕松放倒二人後繼續行兇,還不在現場留下明顯的打鬥掙紮痕迹。同樣的道理,段淳銘也是體育成績優異的足球隊主力隊員,馬上就是成年人了,也是年輕力壯;要将他毫無察覺地放倒,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所以,兇手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兇手是有幫手一起作案制服受害者嗎?還是兇手在面對死者時,本身有體格和力量上的絕對優勢嗎?或者是,兇手用了什麼方式手段讓死者失去行動能力和知覺嗎?還是兇手是讓他們不會感到威脅而沒有防備的人呢?這一點也請大家在排查走訪過程中務必考慮到。】

歐仲霖一連串的問題和調查方向讓衆人應接不暇,但大家都在認真地消化每一條線索,辦公室裡都是莎莎的筆記聲和啪啪的鍵盤聲;結束會議之前,歐仲霖最後還補充道【昨天晚上我已經和西陵區分局的弟兄們溝通過了,他們和轄區派出所民警會盡力配合我們,在附近街道負責比較繁瑣的走訪工作,比如死者孔立武和田廣博的同事,其餘教職工,校領導等,以及段淳銘的同學舍友班主任等等。後續他們會将走訪筆錄都陸陸續續傳過來,萌萌,小媛,你們兩個負責接收和整理,小心篩查筆錄内容,到時候給大家都發一份會議紀要和線索總結。】

歐仲霖揮揮手讓大家各自去忙,說道【大家都明确各自的任務了吧,散會。我知道今天周日,這大熱天的,還要大家趕來加班,心裡都不太情願,但沒辦法這都是我們的職責所在;今天的下午茶零食和宵夜都算我請,都别客氣啊。晚上七點準時大會議室集合彙報進度。欸,小昭,你先别急着走,和我來一趟辦公室。】大家都接了任務,幹勁十足,準備大幹一場,盡早破案,伸張正義,才對得起身上的警徽和警銜,還有人民和組織的信任。

大家各回各位開始忙碌起來,向義昭也跟着歐仲霖進了獨立辦公間,随手關上身後的門,在歐仲霖旁邊坐定,疑惑地問道【歐隊,什麼事兒啊,還要這麼神秘兮兮的,剛才當着大家的面兒不能說?這是有什麼案件相關小道消息還是特殊情報?】歐仲霖将他拉近,舔舔嘴唇,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哎,我說了你别大驚小怪啊,不是什麼大事兒,也不神秘。就昨天晚上我提過的那件黎越高中人工湖女屍案,西陵區分局不是兩周了都沒有突破和進展嘛;先說明了啊,我也不是想着多管閑事,就是,反正我們這倆案子也是西陵區黎越高中的,昨天晚上小毛子的話倒是提醒了我,晚上回去了,總想着這事兒睡不着,感覺裡頭會不會真的有什麼關聯。我的計劃是,我們把那個案子的卷宗悄悄地借過來看看,以備不時之需。我剛才沒說是不想讓大家負擔太重,先不要給目前的案子增加不必要的麻煩和不定因數,讓大家都先集中注意力于手上的三具屍體上。之後那起女屍案要是真的能轉過來,還要兩邊的上面審批,現在先不去走這些手續流程。】

向義昭點點頭表示明白,但又有點不明白,歪着腦袋問道【沒問題啊,你要是有空,抽點時間多跟一個案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總比最後劃到懸案那邊好看多了。要是這樣,那你直接跟西陵區要過來看看不就好了嘛,直接讓楊局或者劉局去說也行啊,還特地給我說幹嘛啊?】歐仲霖看着自己副隊在某些時刻就是一臉不開竅的樣子,扶額說道【這還用得着你說嘛,我也想啊,但我之前不是和西陵區那邊有的案子裡有點沖突嘛,不好出面,我也懶得去看他們局長和隊長的臉色;你不是大學同學和好哥們都在西陵區當值嘛,你出面去借過來看看,就說要有點信息要參考一下。這個事兒就我們兩個私下花時間去跟一下,不是重點,目前工作中心還是手上三具屍體。】向義昭聽到這裡才一臉明了,明白原來自己是去當擋箭牌了;那好吧,誰讓自家隊長發話了呢,隻能表示一定盡快把卷宗資料拿回來并同時做好保密工作。

向義昭得了歐仲霖的命令,周日早晨開始,就屁颠屁颠地跟在着童淑馨和楊浙宏兩位主任後頭參合了一整天,緊趕慢趕地,終于在晚飯前拿到了三位死者的初步屍檢報告和兩處現場的痕檢報告;而如此重大案件讓劉局也親自在周末趕來市局坐鎮,歐仲霖隻能在立案第一天就跑了幾趟領導辦公室進行并沒有什麼實質性進展的“階段性”彙報。好容易被劉局放過了,歐仲霖才飽餐了一頓重慶小面作為午飯,安安靜靜地坐在辦公室裡,吹着空調,喝着咖啡,慢悠悠地看起了向義昭用“坑蒙拐騙”才從西陵區分局那裡“借來的“黎越高中人工湖女屍案卷宗和相關證據。

白日的時光在夏日的燥熱籠罩中,被一台台空調的出風口催促着、追趕着前進。不知不覺中,歐仲霖已經不記得今天第幾杯咖啡了,揉揉酸澀的眼睛,瞄見時間已經快到晚飯點了;裡裡外外操心了一天的向義昭,剛剛才閑下來,沖進歐仲霖的辦公室蹭着隊長抽屜裡的點心,喝了口水;他噸噸噸地牛飲一陣,才不顧形象抹着嘴詢問歐仲霖晚上想吃什麼,二人挑來挑去,最後還是選擇了和炎炎夏天的絕配 - 大份超辣陝西涼皮加冰鎮酸梅湯。

周日晚7點整。歐仲霖和向義昭前後進入大會議室,裡面已經坐滿了隊員,大家都在桌旁看着資料,時不時交頭接耳,室内一片祥和安甯。二人的加入很快打破了平靜,歐仲霖找了一個靠近桌尾的位置坐定,環顧一周看人都到齊了,便讓向義昭開始主持會議。向義昭一不廢話,二不點名,讓大家現在有什麼說什麼,速戰速決,直接開始今日工作的進度總結彙報,争取早結束早回家。

見大家相互禮讓,向義昭作為副隊還得做個表率,先大概講述了一下黎越私立高中西陵分校區的概況,包括了舊醫院原址的曆史情況,被黎越收購的時間,新校區正式投入使用時間,整體師生規模,學生老師構成,本學期課業活動時間安排,暑期的校内情況,等等等,在此不逐一贅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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