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仲霖先在平闆上畫了幾個圈,逐一标上對象名稱,道【首先,所有事件的起因源于兩點:第一,崔慕柏對某個情人日漸增強的獨占欲和愛而不得的偏執;第二,韓亦萱的無良貪财和職業底線的缺失。再者,本案的兇手、不,是兩起案件的嫌疑人,肯定有個至親至愛之人突然遭受了意外,要麼死亡,要麼正生不如死地躺在醫院裡。】歐仲霖接着用一根根線條聯絡起了那些圓圈,又标上一些關鍵詞,分析道【而這起意外,差不離是崔慕柏和韓亦萱明裡暗裡聯手造成的,随後才引起了兇手的瘋狂打擊報複。這裡所說的“造成”,其實不那麼準确,我覺得事實更像是“推動”或者是“誘發”吧。從崔慕柏和韓亦萱的交易記錄來看,他非常迷信占蔔,特别是這些亂七八糟的“儀式”所帶來的立竿見影的神奇“功效”;根據他的轉賬記錄,他像強迫症發作似的需要定期占蔔,像是要反複确認甚至連他心底裡可能都不認為屬于自己的某樣東西,并每隔一段時間都不惜花大價錢做一場對他有特殊意義的、或滿足他某種需求和欲望的“儀式”。同時,韓亦萱在創業初期也需要錢,一方面用于維持她工作室裡外的商業運作,另外也要滿足她收集各類服裝和文玩的大額消費愛好,更關鍵的是韓亦萱雖然從事玄學行業,但心裡并不相信“君子愛财取之有道”和“因果報應”這些基本職業底線;機緣巧合之下,崔慕柏于某天聯系上了韓亦萱,二人一拍即合,便順理成章地狼狽為奸。韓亦萱收了頗豐的報酬,針對崔慕柏所指定的某目标,做了一場“詛咒”對方的儀式。而這個目标,很可能就是崔慕柏那個情人的原配。事情沒成還好說,但要是成了呢?這樣一來,如果那些狗屁“儀式”不知怎麼的真就“靈驗”了,那崔慕柏會更加深信不疑,把這種靠“儀式”來獲取所需的方式奉為自己的情感避難所和絕望之中的出路;相對應的,韓亦萱也能從他身上收取更高的費用并獲得持續的客戶忠誠度、還會變本加厲地使用任何下作手段達成“靈驗”;對雙方來說都是“良性”循環、妥妥的“正反饋”和“雙赢”。】
向義昭愣愣地看着歐仲霖專心推演案子,此刻才出聲打斷道【等等等等,歐隊,你從頭到尾說的這啥子“儀式”,真的會起效麼?不會真有人相信,對某人下個咒,再往家裡一躺,然後等着對方死掉或者倒大黴,TA的人生就又行了吧?崔慕柏好歹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他會信這個也太扯了吧?】歐仲霖丢下筆,把平闆推向桌邊,往椅背上一靠,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說道【嗯,換做平常你去大街上随便拉個人來問問,大概率肯定是不會有人相信,但保不準就是有人好這口。而從小就飽受雙親冷落和長期被心理病症折磨的崔慕柏,他可能就是那極少部分人,他的獨到之處在于,隻要玄學内容對他有一點預兆和啟示,他便會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那樣無限度地相信下去,越陷越深。】歐仲霖指指代表目标對象的那個圓圈,說道【如果我這套推測和理論行得通,其他都不論,對我們的案子來說,巧合也罷人為也罷,反正陰錯陽差,最終結果應該是那“目标對象”真的如崔慕柏和韓亦萱所願地出事了;而本案的嫌疑人,又不知怎麼地從某些渠道得知這其中的前因後果,所以打算做些事來懲罰崔慕柏和韓亦萱,畢竟這二人是直接或間接造成他至親之人受害的元兇,而且他并不會就此止步,因為在他看來,還有人沒受到應得的懲罰。】
對上向義昭不解的眼神,歐仲霖拍拍他的肩膀,哼笑幾聲,又道【這也是我感覺嫌疑人不好對付的原因之一,他藏得太深了,而且耐心十足;嫌疑人在動手前,熟練地掌握了大量信息,為了接近韓亦萱甚至裝模做樣地聯系她做儀式,還真等儀式做完了才把人綁走,好像在戲弄折磨自己的獵物一般。先前我也覺得太扯了所以沒細說,其實今天下午安辰大緻複盤了嫌疑人在韓亦萱那裡做的儀式内容;如果說我之前隻是有預感、現在我更加确定,嫌疑人剩下的目标中,要針對定是我父母其中一人甚至兩人。】向義昭一聽這話差點跳起來,躬身朝前,緊張地問道【啊?!歐隊,你、你認真的?!那、那你怎麼不呆家裡看着他們,這個點了還來隊裡幹嘛呀?!不然這樣,那我現在就派幾個人過去你家盯着?】歐仲霖見向義昭那還未等自己說完就一副十分機警的模樣,隻得再三安撫,保證自己父母這幾天都不會出門,并強調了自己對粵港市首屈一指的高檔住宅樓的安保力度有信心,向義昭才心有餘悸地繼續問道【我說,歐隊,這兩天幾件事發生得太快了,我到現在都是一頭霧水;你看,從崔慕柏的死到韓亦萱的失蹤,以及那個嫌疑人懷有的什麼仇什麼怨,又和你父母又有什麼關系呢?我們真的不要提前做些什麼防患于未然嗎?】經過向義昭不懈努力的追問,歐仲霖還是難為又隐晦地透露了他那高高在上的名流父母雙雙出軌的事實。
不過在向義昭難以置信又萬分同情且擔憂的眼神中,歐仲霖還是壓下心頭的不快和糾結,快速帶過自家的私事,又回到案情上來,他徐徐地解釋道【我之所以不太擔心我爸媽的安危,就是明确知道嫌疑人不會明目張膽地下手,或者說,他準備報複我父母的方式,絕不是□□上的傷害這樣小兒科的手段。其實從今晚與我爸媽的攤牌和交談中,我偶然發現了一個之前忽略的關鍵細節,就是他們内心最在乎的從來不是身邊某個随時可以換掉的小情人會怎樣,而是粵港這一畝三分地上“成功人士”那張最金貴、也最抹不開的“臉面”。】從向來膽大心大的歐仲霖口中聽到對其父母如此諷刺的評價,其中一位還是對自己蠻照顧的孟老師,向義昭一時也不知應不應該接話、如何接話,歐仲霖擺擺手、按了按跳動的額角,閉上了雙眼,靠在椅背上,用好死不活的語氣,歎了口氣道【切,真是那倆老貨作大死、我這無辜兒子倒黴,我TM就是來給他們還債的;老話說打蛇打七寸,就單從這一點來看,嫌疑人針對我父母的方式,與其說會物理消滅其身體,不如讓他們在風光無限的時候顔面盡失、跌下神壇,從精神和輿論方面打擊他們。如果對方一開始就打算戳破這層窗戶紙,我們随便看看監控就能知道的事情,對方想必早就摸清門道了;接下來,雖然不知道嫌疑人會以怎樣的方式在哪個時間點進行爆料,一場轟轟烈烈的輿論戰定是不可避免了。】向義昭忽地地站起來,湊近歐仲霖低聲問道【歐隊,那你有懷疑的對象麼?有什麼方式可以将範圍縮小點嗎?我們好開始排查?】歐仲霖猶豫了一會兒,洩氣地擺了擺手,回道【目前還沒有;我仔細回想了下安辰根據儀式結果反推的内容,雖然很扯淡,但不是完全沒有啟發;我猜嫌疑人大差不差是我爸媽身邊能接觸到的人;不過,就他們那個交際圈範圍,就算是親近的小圈子,交叉起來名單也長了去了;而排查的難處在于,我感覺嫌疑人對我爸媽的恨意,并不是直接的,而更像是一種反向的“移情”作用,也就是安辰的某同行所說的“由外向内聚攏”的“遷怒”。】說着歐仲霖正好擡眼對上向義昭已經宕機的古怪表情,頓了一下,道【呃,簡單一點你就這麼理解吧,嫌疑人的親人或朋友被其出軌的配偶(暫時未知)和小三(崔慕柏)所深深傷害了,很可能還導緻其死亡;嫌疑人對既定結局無能為力,怒火無處發洩排解,隻能日複一日地積壓在内心,并陷入極度厭惡且憎恨“出軌”與“背叛”等行為的心理漩渦中,并開始對“出軌”這類不道德行徑産生攻擊性和消滅性的極端抵觸心理。】向義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眨着渴求知識的大眼睛,繼續聽講。
受到聽衆的肯定,歐仲霖也越講越上頭,他繼續在平闆上推演,說道【而他在日常工作和生活所能接觸到的人群中,恰巧又發現我父母雙方這類“社會頭面人物”的相互出軌行為;這就像個觸發關鍵技能的開關,或者說定時炸彈,又撥動了他内心深處的那根緊繃的弦,徹底引爆了他最在乎的那個痛點,才導緻他開始向外發散似的定點“遷怒”;他内心堅信,對配偶的“不忠不義”和“不負責”才是波及無辜大衆、造成其他人“不幸”的罪魁禍首。所以這次,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他要動用最極端的手段來懲罰那些犯下這類罪行的個人,妄圖通過這種方式來還社會大衆一個清明;而首先被拿來開刀祭旗的,就是他周圍能堪堪觸碰到的大人物,針對TA們還制定了不同的方案。怎麼樣?這樣聽起來是不是有點極端理想主義者暴走的那種味道了?所以,我感覺此人定是屬于高智商高情商、接受過高等教育,還有高度精神潔癖的新興精英群體中的一員。】随着歐仲霖對嫌疑人心理畫像的進一步剖析,向義昭也陷入了沉默,他大概是搞懂了些歐仲霖對嫌疑人做的部分側寫,但由于排查标準過于模糊,隻能焦急地追問歐仲霖是否想好了下一步他們要如何應對;歐仲霖起身走到窗邊,随意地擺弄了下窗台上被萌萌照顧得極好的幾盆多肉植物,抓抓有點潦草的發型,粗聲粗氣地說道【啧,我的預感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直覺告訴我嫌疑人的複仇還沒有結束,按照安辰下午複盤的儀式内容,嫌疑人的目标至少有四個人;如果我推斷的邏輯鍊條通順的話,除了崔慕柏和韓亦萱,嫌疑人名單上的複仇對象,頭一号肯定崔慕柏的那個我們還未知的隐身情人,也就是嫌疑人某位親人或朋友的配偶。正是因為TA首先出軌了,才直接或間接導緻嫌疑人的親人/朋友受重傷甚至是亡故,所以他絕對不會放過崔慕柏的情人。】
雖然對歐仲霖的推論持懷疑态度,也對那個安老師的陰魂不散表示了無可奈何和随波逐流,向義昭摸摸腦袋,還是順着歐仲霖的邏輯往下說道【行,就算之前的推論和猜測都是對的,可我還是沒懂為啥這裡頭會有第四個人啊?難道崔慕柏或韓亦萱并雖然合謀了但沒有自己親自動手,中間還可能“外包”給了什麼人去執行他們害人的小把戲麼?若是真的,那這個“外包商”又是如何被嫌疑人發現的?】這個問題早就難倒了歐仲霖,也是他推理中的卡殼部分;不過他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直接跳過,無辜地撅着嘴、雙手一攤立馬擺爛;但随即又回到桌邊,拍拍向義昭的後背,安慰道【好了,小昭,你也不要繃得太緊了,反而變得疑神疑鬼的,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你不是一直都說安辰就是個假模假式的江湖騙子,他的話根本信不得麼?安辰說的不一定就是對的,他也是根據有限的信息反推韓亦萱做的儀式内容可能是啥,六号傍晚具體發生了什麼,逮着人之前、鬼才知道真假呢,所以我的推論正确與否、故事合理與否,也并不重要;現在的關鍵是,要如何挖出這個潛伏在我爸媽身邊的人,特别此人還是處于半透明或半隐形的狀态。哎,其實吧,我爸媽他倆之間的情況我早該意識到了,至少我看到端倪不止一天了,隻是我潛意識裡一直在否認和回避,習慣了表面和諧,故意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罷了,剛才回去就是找他們确認一下而已。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們願意怎麼過是他們的事,我确實管不着。至于他們出軌的對象嘛,一個是我爸的那個随行女助理方琪,昨天晚上你也見過那小姑娘;另一個是我媽最近在捧的什麼新銳青年雕塑家;可是那兩人和崔慕柏或韓亦萱之間,根本看不出有什麼關系,所以我爸媽到底是怎麼才被嫌疑人給惦記上的呢?嚯喲,真是難搞啊。。。】語畢,歐仲霖和向義昭又坐在了辦公桌的兩側相顧無言;思考良久,歐仲霖讓向義昭還是按照現有的線索和推測按部就班地走訪摸排,至于自己剛才的一番故事會,還是先緩緩再傳達給其他組員。
趁着中場休息,大家三三兩兩地、或坐或站地占據了辦公室的各個角落,補吃補覺;由于歐仲霖今晚帶的夜宵都是高油高鹽的全肉燒烤和能補充體力的精米精面主食,文佳媛和萌萌兩個在熬夜下也必須保持身材和皮膚狀态的年輕職場女性,自然是拒絕了隊長的好意,轉頭開始研究其他夜宵替代品。萌萌和文佳媛捧着比她們臉還大的手機湊在一塊兒,埋頭研究哪家的滋補甜點好吃;萌萌煞有介事地點着一家常年盤踞在粵港市排行榜上前三的老牌甜品店【老華西街】,給不怎麼喜歡甜食的文佳媛大力推薦他家的秋季經典滋陰養顔炖品“牛奶木瓜雪蛤”,特地提醒他們家從中午十二點營業到晚上十二點,讓文佳媛現在趕緊下單,還能趕上外送的最後一班車,過時不候;文佳媛一邊為難地表示自己第一次嘗試這家,一邊在萌萌信誓旦旦的人品擔保下開始浏覽菜單;才不一會兒,她低聲疑惑地反問萌萌道【我說,萌萌姐,你、确定這家的木瓜雪蛤好吃嘛?】被這麼一問,萌萌一聽可急了,本着“你可以懷疑我,但不能懷疑我對美食的品味”這一核心做人理念,立馬義正言辭又苦口婆心地“教導”文佳媛,道【小媛,姐我跟你打包票,在粵港這地界上呢,其他不說,光是吃甜品這一塊,你一定得信我;老粵港幾百年來上百種特色糖水的優缺點,可都記錄在我這根舌頭上了;要是這家不好吃,我再請你一星期的夜宵。】本就不喜甜的文佳媛被吓得退散三連,擺擺手,忙着解釋道【姐,我親姐,我不是不信你;我跟實話你說吧,這家店是孟老師工作室的助理闫妍10月5号晚上吃過的那家;我今天剛好核對外賣平台訂單和外賣員上門送餐記錄,碰巧多看了眼闫妍隔天留的的評價,她的留言隻給了個中評,還特地指出這款甜品做法不夠正宗,好像說什麼過加熱,牛奶出現絮狀物,木瓜口感偏老,不推薦購買呢。】
聽到自己最喜歡的甜品店和心頭好被一個素未謀面的外行如此貶低,萌萌可坐不住了,張口就反駁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哪兒能夠啊!這家的木瓜雪蛤我從小吃到大,十幾年了,老師傅的老配方,老闆娘都認識我;這麼給你說吧,根據我的經驗,要是牛奶木瓜雪蛤出現絮狀物,那絕對是先放了牛奶又沒及時吃,涼了之後又拿去加熱才會這樣;準是那個闫妍自己不懂吃又不會操作,白花了冤枉錢,才怪到店家頭上的。】二人一來一回的“竊竊私語”讓出來倒咖啡正巧路過的歐仲霖聽了個正着,萌萌的一番話讓他先是嗤笑,也湊過來正想調侃兩句“你這丫頭,工作怎麼都沒見你這麼較勁呢,就對吃的這麼上心?”,以及“喲,你難道還能比人家吃下肚子裡去的人更了解麼?”但話未出口,歐仲霖反而在一瞬間愣住了,就這麼默默地站在萌萌的桌邊陷入沉思,讓兩個女孩子看着頭頂巨大的陰影雙雙噤聲,面面相觑,都瞪大眼睛,輕聲詢問到底怎麼了;歐仲霖那高大的身姿就直挺挺地杵在了辦公室的一隅,本來都低頭與食物和資料奮戰的衆人,察覺到動響,紛紛擡頭側目,有人已經湊上前來一探究竟。正當文佳媛以為歐仲霖老僧入定、元神出竅了,舉起手機在他面前一晃,而歐仲霖此時突然動作,順勢拿過文佳媛的手機,開始刷起【老華西街】食客點評裡的其他留言;數分鐘後,他嚴肅且認真地用平靜的語調提問道【這家老店的木瓜雪蛤,我之前有段時間常點給我媽當夜宵,自己也吃過幾次,我覺得配方和做法都沒問題;你們看,當晚同一時段點同款外賣的其他顧客評價都是一如既往的好評,但偏偏就是闫妍在前天晚上吃到的口感不好。所以,你們認為,這到底是誰的問題呢?】剛經過歐仲霖一篇即興小作文洗腦的向義昭,此刻機敏異常,立馬意識到了其中肯定有什麼不對勁,轉頭就吩咐道【小毛子,快、快,去把昨天晚上闫妍做的筆錄拿出來再給歐隊好好看看。】此時大家重新人手一份資料,但手口不停,也陪着歐仲霖仔細研讀那份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都沒什麼漏洞和端倪的筆錄。
歐仲霖已經抽了張椅子就近坐下,從頭到尾再次研究完那份筆錄後,他沉默了一陣不說話,而是将筆錄中一些細節和關鍵詞用熒光黃色劃出,投屏在辦公室中央的大屏幕上;衆人一看他這原地滿血複活的精神和勁頭,嘿,有戲了!歐仲霖并沒有直接挑明自己的推論,而是接連對衆人提出問題道【大家先注意下,10月5日晚,十點五十剛過,外賣員确實将牛奶木瓜雪蛤送到了,也被闫妍的男朋友簽收了,這兩點我們都已核實無誤,對吧?接下來,闫妍明确說的是她在11點剛過,就吃了那份木瓜雪蛤,這也沒錯吧?你們再看,這家店址離闫妍的住處并不遠,大晚上的交通也一點不堵,一路還是保溫送貨。從下單到被簽收相隔僅二十分鐘;再到被闫妍食用,我們頂多再加個十分鐘。最近這種天氣條件下,剛出鍋二十分鐘的木瓜雪蛤在常溫下放置了十分鐘,但其中的牛奶卻出現了放涼後二次加熱才有的白色絮狀物迹象,所以,你們覺得這又是為什麼呢?】
文佳媛順着歐仲霖的提問,往下說道【歐隊,你是想問,為何闫妍的男友要把剛收到的、溫度正好的木瓜雪蛤二次加熱後再拿給她吃,對嗎?】毛威這個還沒女朋友的單身小夥兒,不明就裡,傻乎乎地接話,卻歪打正着地說在了點子上,道【啊?這有什麼好研究的,我看要麼是闫妍自己貪小便宜,為了讨要那麼二三十塊錢的商家退款,管它好吃不好吃,先閉着眼睛說一通瞎話;要麼就是她男友突發奇想、不想讓自己女友吃上一口好的故意再加熱?啊!還、還是說,她男友,那個叫什麼,哦,盧桓的,動了什麼手腳,還在錄口供的時候對我們說謊了?!】歐仲霖給了毛威一個肯定的眼色,才把自己的推論說完【不管原因如何,很明顯,當晚11點時闫妍并沒有吃下那份溫度适中的牛奶木瓜雪蛤,而是不知為何盧桓把甜品放涼了之後,又拿去加熱了才端給她食用。關鍵問題是,盧桓為什麼要這麼做,而東西被放涼的那個時間段,盧桓他跑去哪兒去了?】
歐仲霖一連串的提問讓大家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面面相觑;十來秒後,還是榮浩率先反應過來,扯着嗓子怪叫道【啊!啊!!!歐隊,你、你是說,盧桓他可能調整了時間!我們,不、其實是闫妍,當晚完全被他給誤導了?!闫妍的部分時間觀感是錯誤的!】接着羅敏娟和姚劍辛的眼神相互一碰撞,二人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麼;羅敏娟皺眉細思後連連點頭、認同了手法的可行性;姚劍辛一拍桌面,驚歎道【诶!好像真有可能是這麼回事兒啊!不過,歐隊啊,可這方式難道不是推理小說中才會用到的入門級時間詭計嘛?放到實際犯案中真的可操作麼?】其他人似乎還雲裡霧裡,不知幾個人在打什麼啞謎,歐仲霖便道【大姚,目前我的推論呢就是這麼個推論了;至于能不能操作嘛,不如我們一起來捋捋?來來,大家也都過來聽聽,判斷一下到底合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