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琳捆在一起也比不過這群佬中佬啊!
“你想要什麼?”祂問琳。
琳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下來。
就算沒有他們,外面還有社長托底,南汐港灣那邊不一定會出事。
對,冷靜下來,現在要做的是顧好自己。
琳坦然回答:“我沒什麼想要的。”
她最想要的東西,早就靠失去一個概念得到了。
祂不無遺憾地說:“是嗎?”
……是嗎?
人是這世上最欲壑難填的生物,怎麼可能有人沒有遺憾。
她隻是不想說而已。
況且,說了就有用麼。
不過,這個神之倒影看起來比書上寫的要平靜很多,沒那麼喜怒無常的樣子。
大概是運氣好吧。
祂轉向山桔,“你呢?也沒什麼想要的嗎?”
山桔想肯定地說是。
他說不出口。
和神明做交易絕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搭上命也未必能得到心之所念。
但是。
但是。
“嗯。”山桔感受到樹葉在掌心帶來的疼痛感,樹林間穿過的風也穿過他的靈魂。
他看到神之倒影微微歪了一下頭。
那是一個非常人性化的動作,讓祂看起來有些人間的溫度,而不是一幅畫一般,驚人的美,同時裹挾着令人膽寒的漠然。
“那你為什麼要哭?”他聽見祂問。
他哪裡哭了?
山桔下意識擡手摸了摸,沒有水迹的涼意。
他沒哭啊。
*
早上九點,荔安細化樹根到一半,又聽見了門口傳來的鈴聲。
啧,到上班的點了,沒法給黑貓繼續做愧疚教育了。
她擡手拍拍碎屑,去看看新來的客人。
穿過走廊,她看見兩個披着鬥篷的動物。
墨綠色鱗片密布的蛇類立起上半身,蛇信子在空氣中顫抖,像捕捉信息那樣。
另一隻動物趴在地上,支楞着試圖站起來。
那看起來像是一隻鳥,也有點像鴨子,羽冠豔麗,外形精緻。
雖然随便不在,不知道東西都是什麼價格,不過荔安覺得不是很有所謂。
畢竟客人都這麼可愛,把她盤的泥巴白送出去也沒什麼。
然後她就看到站在後面的那隻鳥半趴在地闆上,不知道為什麼在打顫,甚至能看到屁股上的翎羽。
半晌,才搖搖晃晃站起來。
?小别緻還挺東西。
她感慨一下,然後先問了那條小蛇。
小蛇把自己盤起來,鱗片摩擦,鬥篷上的兜帽半耷拉着,鑲嵌在頭顱上的純黑色眼睛看起來分外幹淨。
它說沒有。
嗯?所以動物之間也會有手拉手一起來買東西的友誼嗎?
她想,是那隻鳥想買東西吧,蛇可能隻是來陪陪它的。
于是她問了。
出乎意料。
那隻鳥居然哭了。
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
但是它哭得這麼慘,竟然說沒有。
淚水混雜着它的謊言一起消失在地毯裡。
荔安有點摸不着頭腦。
難道是因為突然發現自己沒有什麼可以做交換,買不了想要的東西嗎?
就算這樣,也沒必要一邊哭一邊撒謊吧。
荔安難得有點麻爪。
她試圖call随便,讓它出來處理小動物的這點小心思。
【……那你不準揍我。】
【嗯。】
【……也不準質問我。】
【行。】
随便高興起來了:【那——】
【再廢話就别來了。】
荔安冷漠地挂斷心靈電話。
随便從犄角旮旯裡鑽出來,滿腦袋的泥巴。
去滾泥塘了?
“你想要的,你給不出價碼。”黑貓也冷漠,面對交換不起東西的窮逼。
荔安發現它說的可能是真的。
因為那隻鳥不再哭得那麼傷心了。
淚水無聲劃過栗色臉頰,它臉上變得一團糟。
漂亮小鳥吸了吸鼻子,悶不吭聲。
看起來很可憐。
旁邊的小蛇遊走在它周圍。
黑貓說得幹脆:“你也給不起。”
嗯?
所以這不是陪同來的,這也是個顧客。
小蛇看起來倒不傷心,隻是擡頭看了随便一眼,又低下頭去,把自己默默盤起來。
荔安覺得它安安靜靜地也很可愛。
“好了。”
荔安制止了黑貓的言語,她覺得讓它來處理小動物的交際也是個錯誤的選擇。
她思索片刻,然後說出了故鄉的經典台詞。
“來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