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豎起,示意他安靜。
【噓——】
【我想你一直,一直愛我,隻愛我。】
【不要愛上别人,不要和别人在一起。】
【我要你這輩子都忘不了我。】
【所以我想到了——】
她笑起來和以前一樣,很溫柔的樣子。
【你放棄“愛”吧。】
從此失去愛别人的能力,隻愛她就夠了。
他倚靠着樹,和她過往的點點滴滴依然如在眼前,他也感受不到曾經的滿心歡喜。
明明,他是為了她,才決定擁有力量的。
可這就是秘紋,這就是神的語言的法則。
人類永遠會有遺憾。
人類永遠不知滿足。
一枚樹葉慢悠悠從枝頭飄落。
他閉上眼睛。
剛好落在他眼皮上。
他會一直守着她的墳墓,直到他們一起,魂歸故裡。
*
荔安收到了來自小狗的禮物。
就是那個上一次來時披着奇怪鬥篷的杜賓犬,給她叼來了一大塊看起來軟綿綿的東西。
她伸手一捏,超輕粘土。
……為什麼狗會帶超輕粘土給她,怎麼想都是帶骨頭更符合常理吧。
收完債回來的随便大為無語,雖然是低位面的神,但好歹也是個神啊。
在她眼裡,這種存在的頭顱竟然隻配當超輕粘土用。
揮别沒有再穿奇怪鬥篷的杜賓犬,荔安被随便推着進了密室。
“什麼好東西遮遮掩掩裝神秘?”
黑貓神氣地仰頭:“反正肯定比你手上那堆超輕粘土好!”
畢竟那隻是一個頭顱的分量,它手上這個可是一整個神明屍體。
荔安已經看到了。
她沉默不語。
随便好奇:“你看到什麼了?”
它是不太能看到的,畢竟是荔安自己經過神格扭曲看到的奇怪玩意,不過也算某種意義上的真相。
荔安随口說:“你自己送的東西自己還不清楚是什麼?”
她思索:“這個得先拆開來吧,不然也太亂了。”
說完,荔安就已經開始動手了。
經過她的親手接觸,随便總算知道了那是個什麼東西。
大量的紙張堆疊在一起,一眼看過去數量相當可觀,顔色更是五彩缤紛,材質也是多種多樣,薄厚不一。
荔安邊把這堆紙給分門别類放好,邊問:“你每次怎麼出門的?為什麼我推那個門就打不開?”
害她差點以為這黑心工作連出門散心都不給。
随便快要被祂的言下之意給氣得壓耳朵。
它要是有困住祂的本事,還能在這當個附屬?!
“你想出去的時候就能出去了,這裡怎麼可能困住你啊?”
這裡可是荔安的領地啊。
隻是之前神格尚未蘇醒,隐隐感受到出去容易遭遇危險,才潛意識裡困住自己,讓自己别出去。
荔安狐疑地看了它一眼,不過随便也沒跟她撒過謊,可能真的是唯心力量吧。
比如死宅本能還是不能接受出門,畢竟進店的都是小動物,不能保證外面也全是小動物,沒有人吧。
“哦,對了,還有這個。”
黑貓把祂的草稿本掏出來。
荔安将自己的青春回憶錄随便放在一邊,等會收拾完紙,就帶去工作室。
随便不吭聲了,趴在黃金堆上看祂。
神格已經達成初步蘇醒,神性随之複蘇。
這本就是它追随荔安的目的,如今卻忍不住懷疑起來,這家夥真的不會走上歪路嗎?
祂的神格不把人當人,不把神當神,甚至把它當貓——它明明也是個半神啊!
祂偏要扭曲現實。
又或者說,在荔安的眼裡,這就是現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