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工用拳頭成功讓叛徒迷途知返,悔不當初,痛不欲生。
同伴揣着手站在遠處。
啧啧啧,同伴搖頭,真殘忍啊。
正在熬夜中的修理工微微一笑,“現在你有意見嗎?”
“沒有了,沒有了!”
囚犯連忙回答,生怕慢了一步就被這人當作沒聽到,然後繼續挨揍。
“那還不走!?”修理工惡聲惡氣。
熬夜工作狀态下的獵人怨氣橫生,簡直可以生吞吸血鬼。
“是,是。”囚犯手腳并用從地上爬起來,乖巧地走在前面。
修理工雙手插兜跟在後面,旁若無人地和同伴聊天:“公審什麼時候進行啊?”
囚犯一抖。
同伴抱着手機刷消息:“估計八九點鐘吧,以前不也這個時間。”
囚犯放慢腳步。
修理工冷哼一聲。
囚犯加快腳步。
同伴知道她在想什麼,“放心,一切正常的話,我們應該會在三點半之前到17區。”
“有足足四個小時的時間可以休息呢。”
修理工生無可戀。
*
淩晨,瑞特找到在窗邊品酒的瑪塔。
他先是簡單講了一下蟑螂的事情,然後他說:“聽說提豐失去異能了,是真的嗎?”
公爵慢悠悠晃了晃手上的酒杯。
“對,怎麼?”
瑞特露出期待的表情:“我想殺了他。”
“我跟他有過節,你是知道的。”
而且……就算不提這個過節,他也有必須殺死提豐的理由。
瑪塔支着下巴,不置可否地點頭。
太陽慢慢升起來了。
早晨的陽光還不怎麼熱,但瑞特已經感受到了,開水就在頭上随時會澆下來的那種恐懼。
陽光一寸寸攀上城堡的窗沿,翠綠色藤蔓投射下陰影。
在被陽光照到之前,兩個吸血鬼離開了窗邊。
“我去殺提豐,你要旁觀嗎?”
公爵看起來很無聊的樣子:“随便。”
她突然問:“你教翡感覺怎麼樣?”
瑞特難得謹慎措辭:“我覺得她有一定的可能性。”
公爵沒回應,她依然沉浸在今早的問題中。
關于翡的事情隻能短暫分走這兩分鐘的注意力。
……公審大會提前了,今天早上八點舉行。
瑞特也知道,但他們已經做了能做的事情。
那兩個沒被殺死的獵人應該會被公審吧,他想。
*
“不,你不能這樣對待我——!”提豐侯爵像是沒看清形勢那樣。
這個失去爪牙的獅子在怒吼。
瑞特好奇地湊近:“不會吧……真生氣了?我可不記得你是這種會把表情寫在臉上的角色。”
他說的對,提豐當然清楚自己的下場。
但提豐同時更清楚,在血族族群中,沒有任何能力還想占據高位,無疑是癡心妄想。
獅子露出祈求的表情:“我可以為你辦事,如果你留下我這條命。”
瑞特卻不打算給他留點什麼會活下來的妄想:“我可是躲着太陽走了這麼久才找到你的。”
他露出無害的笑容:“殺了你,我上位,不是更好的選擇嗎?侯爵大人?”
瑞特至今還是個伯爵,但他無疑是有登上侯爵位置的能力的。
隻是吸血鬼裡也有黨派紛争,他近期都沒什麼好機會上位。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機會這不就自己送上門來了嗎?
提豐口風一變:“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麼失去異能的嗎?”
平心而論,瑞特是想知道的。
能使人短暫失去異能的方法并不多,而使異能徹底消失的更是聞所未聞。
但是……
一個吸血鬼的異能消失,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嗎?
瑞特笑道:“别想了,侯爵,還是想想你會怎麼死吧。”
他單手提起堂堂侯爵的衣領,拽着他往窗邊走去。
侯爵又在大喊大叫,但瑞特已經懶得去聽這人在說什麼了。
沒有力量的人,說什麼都不會被别人放在眼裡。
不遠處,黑色鬥篷的邊角劃過地闆,來人悄無聲息落在古堡内。
她是來觀賞的。
提豐也看到她了。
他簡直目眦欲裂——原來是你,果然是你!
“瑪塔!你會後悔的!”
瑪塔公爵似乎根本沒聽到他在說什麼,伸手撣了撣衣領上的灰塵。
然後她看過來。
像個看猴子的遊客,為接下來會看到的畫面起了一點興味。
憤怒在胸腔裡滿溢,提豐完全不能理解這兩個瘋子的行為!
殺了他的方法有很多種。
而瑞特走到窗邊。
被封鎖的窗戶漏不進一星半點的陽光。
*
“拉窗簾,拉嚴實點。”
班主任露出一個老實人的微笑,“今天上午不上課,我給你們放投影。”
白璃正坐在窗邊,順手将窗簾拉好。
教室昏暗下來。
她看向幕布,畫面轉向莊嚴的審判庭。
她心中恍然,是公審。
鏡頭從席位上的受害者家庭,慢慢轉向獵人協會衆多高層。
其實沒有人頭上寫着受害者家庭。
但他們的表現都太過沉重,有人手上握着什麼,表情看起來下一秒就會憤怒到失控,或者失聲痛哭。
白璃沒收到去公審現場的通知,她猜因為她還沒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