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洲怎麼也想不到這樣抓馬的事情會發生在他自己身上,在下課回宿舍的時候,他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當時他隻覺得後腦勺一疼就失去了意識。再醒來時,他卻發現自己竟變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嬰孩,所處還是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
蕭洲最開始是不相信的,可當他睡了一覺又一覺發現自己還在這裡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應該是回不去了。他在之前的世界裡就是一個富二代,學也沒好好上,大學就随便進了個吊車尾的本科,沒想到下了個樓梯他就直接被删号重練。
不過蕭洲隻感慨了一會兒就把思緒轉移到當下,從這幾天聽到的來看,這裡是當今聖上的兄長梁王的府邸,梁王不思進取,寵妾滅妻,而他自己是正妻所生,梁王自然不喜歡他,不過雖然梁王不喜歡他,但他的娘親家族勢大,梁王明面上也不敢做什麼。
蕭洲稍微長大一些之後才發現,他現在所處的景朝是一個十分奇特的朝代,它不在史書的記載之中,這裡的人既有穿長袍之人,也有穿現代裝的人,不僅如此,所有的人也均既有短發又有長發,最主要的是所有人都對這種不三不四的裝扮習以為常。既然可以選擇,蕭洲自然還是選擇了自己更熟悉的現代裝束。
在娘親還活着的時候,蕭洲的日子也算得上自在。娘親對他沒有太多的要求,隻是希望他能夠平安喜樂,逍遙一生,在前世,蕭洲的母親對他算不上好,他隻是政治聯姻的産物,父母對他都不算上心,但在這裡不同,雖然父親依舊不是個東西,但娘親卻很疼愛他。
娘親最常在他耳邊說的一句話便是“我們小洲這一生隻要平安喜樂,快快活活就好了,蘇州趙氏還不至于連一個孩子也養不起。你不用太出色,但至少你要能夠保護你自己。”
蕭洲也清楚這種古代大家族裡的彎彎繞繞,畢竟現代豪門世家裡的勾心鬥角也不比古代少,每當娘親這樣說的時候,蕭洲便會點頭稱是,這個時候娘親的笑容就會格外美麗。
蕭洲的好日子一直持續到娘親趙氏病逝,趙氏的身體本來就不算好,梁王又不喜歡她,再加上當初生下蕭洲時傷了根本,在蕭洲十歲的時候,趙氏終究還是沒能熬過寒冬,獨留蕭洲一人在梁王府,唯一慶幸的是趙氏在離世前聯合娘家逼迫梁王立蕭洲為世子,因此蕭洲的日子雖然比沒有娘親時難一些卻也沒有太受欺負。
這個世界術法盛行,蕭洲最愛看的就是街頭巷尾那些表演術法的人。最初的時候,蕭洲覺得這些人雖說是術法但和現代的魔術差不多,他從未覺得術法有什麼神奇之處,直到有一次街邊發生動亂,一個術法師殺了人,蕭洲才意識到這些術法是真實存在的靈異之力而不是現代那些靠技巧和道具的魔術。
那是蕭洲第一次見到血,見到之後,蕭洲才意識到自己過的太安逸了以至于自己都忘記了這裡是等級分明的封建社會。帝王的一句話就能輕易奪走一個人的性命,官大一級就能壓死人。
蕭洲愣愣的看着術法師狂笑着,肆意的殺人,那人一邊殺人一邊笑道“我尊貴的神明啊,請接受我獻上的這些祭品吧!”
“愣着做什麼,還不快跑?”就在蕭洲愣神的時候,一個年輕的男子将他抱了起來,于是蕭洲又轉頭看向抱着自己的人。
那是個很年輕的人,個子很高,蕭洲目測有185左右,大概正處在少年向青年過渡的時期。他有一頭及肩的黑色頭發,面容俊秀,瞳孔左邊是深綠色右邊卻是淺淺的草綠色,也不知是天生異瞳還是右邊的眼睛有一些問題。
看年輕男子的裝束應該是個武官,蕭洲聽聞武官一般都是身着襯衣和長褲,腳穿黑色長靴,衣服外套則是類似于風衣的樣式,在外套背面的正中心畫着代表武官官職的圖樣,不過聽說官服隻對衣服制式有要求,對顔色沒有要求,所以上朝的時候可以看到朝堂上什麼顔色的衣服都有。
而抱着蕭洲的年輕男子穿的明顯是武官的服飾,隻是為了救他,那人深灰的外套落在了地上,但很快就有官兵小跑過來将地上的外套撿起來遞給年輕男子,“端木大人,您的外套掉了。”
“啊,謝謝你了。”端木華放下蕭洲,接過官兵遞來的外套穿上,而後又低頭将目光落在蕭洲身上,“你是哪家的孩子?怎麼在那裡愣愣的站着,看你穿着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竟也沒有随從把你從危險中心帶離嗎?”
“我是梁王世子蕭洲,多謝端木大人救命之恩。”蕭洲不慌不忙的向端木華行了一禮,又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睛,從剛剛開始他就看到殺人的人身上有一片黑色霧氣。
“這麼說我們還是表親,我的母親是你父親的姑姑,你還要叫我一聲表叔呢。”端木華說着手心燃起一簇火焰,在殺人者沖過來時赤色的火焰瞬時将殺人者點燃,好似一朵鮮豔的紅蓮在綻放。
極緻的美麗與殘忍令蕭洲久久不能回神,那人的慘叫隻響了一聲便再無動靜。蕭洲轉頭問端木華“為什麼不抓活口審問呢?”
“他是複神教教徒,那些人都是一群瘋子,就算抓住他也沒有用,他不僅什麼都不會說而且還會想方設法自盡。”端木華耐心回答,一團黑色的霧氣從火焰中飄出,端木華伸手握住那團霧氣,黑色的霧氣在他手心裡慢慢縮成一團,最終消失不見。
見蕭洲一直看着自己的手心,端木華突然意識到什麼,“你能看到我手心裡的霧氣?”
蕭洲點了點頭,故作天真的問“不是都能看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