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藍星不是每個國家都有生産塑料制品能力的。
以前貿易區繁榮,各個交易點流通的物資種類極多,誰也不會特意關注這些塑料制品,最多也是什麼展博會的時候,出現什麼高科技新材料時,人們會驚訝,這居然也是塑料的一種?
但現在,被廢棄的貿易區很難得到外界物資補給,也不存在任何生産塑料的能力,那麼塑料就變成存量有限的“不可再生物資”,擁有兌換價值了。
阿年一直想辦法回國,也有對塑料制品變成兌換熱門的警惕。
因為她記得以前第五交易點的時候,提到塑料就經常說到塑料質量不好的話,高溫下是能釋放出有毒物質的,小孩子的餐具盡量用陶瓷、食品級不鏽鋼這些,少用塑料的。
但現在,流浪者們用塑料防風、存水、當餐具,甚至晚上塞進衣服裡面防潮,有些以前工業、醫療專用的塑料産品,也被拿來使用,不是不顧忌,而是沒辦法。
總要先解決活着的問題。
阿年說不清楚為什麼,但直覺告訴她,這是生存難度越來越高,自己作為個落單小孩,處境也越來越危險的倒計時,所以她要盡快離開。
這些悄然無聲,溫水煮青蛙一樣的變化,隻能驚醒小部分人,阿年的第六感的确靈敏的不像個小孩子。
當然,塑料制品兌換背後的緊迫感,不影響阿年現在翻找撿拾,哪怕她已經找到地圖,禾一欣那邊可以準備出載具和儲水工具,她也計劃着,如果沒有任何異動發生,離開第五交易點之前,再去一次兌換點。
和往常一樣,才是最好的掩護。
雖然沒什麼限制流浪者離開的說法,可阿年生活這麼一段時間,知道各個兌換點一直用水、幹糧,來掌握着全部流浪者的人數變動。
她見過在來到這裡沒法生存,想要離開的流浪者,可是,躲在遠處一直盯着看的阿年,沒再見過後來的他們,沒聽過是成功離開還是怎樣,任何痕迹都沒有了。
所以,哪怕離開在即,回國的希望就在眼前,阿年也不敢讓自己的兌換習慣改變太多,隻要兌換點沒有什麼異常,她會和以前一樣,兩三天去一次兌換,免得自己原本微弱渺小的存在感突發異變。
翻找的這些塑料制品,就是用來下次兌換的,沒有任何特殊,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
“阿年,這些好像是被扔掉的塑料布,髒髒的,還撿嗎?”
挖掘挺費力氣的,禾一欣緩口氣,扭頭看阿年正在撿起一個磚塊,用來扒拉一團黑色髒污塑料布,就忍不住皺起臉,擔心這東西不知道以前是什麼用的,别有什麼病毒或細菌。
“撿,不是我們自用的,是拿去兌換點的。”
阿年把自己準備再去一次兌換點,給禾一欣解釋一下塑料制品兌換變化的時候,完全沒想到‘這麼破個地方還有這麼多花活’的禾一欣,差點閃到腰,簡直被阿年的謹慎所驚豔。
不愧是能獨自生活快一年的鼠兔姐,這個防範意識,堪稱教科書式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