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續緣，你的耳朵都凍紅了，當真不冷？”

天河雖名為河，卻是冰封千裡，遠看有如夢幻的“天空之鏡”，近處隻覺刺骨冷意，在體内不斷浸染擴散。

阿晚見到素續緣發紅的耳尖，料想他定然是被這凜冽寒風凍得不輕，握着他的手不由得更緊了些。

“不……”素續緣似乎連呼吸聲都輕了許多，“……阿晚放心，你為我輸送的靈力十分充足，可以抵禦嚴寒。”

“噢，那就好。”

回趟老家也沒什麼，阿晚也曾和歡喜佛去天河底下探聽過一頁書的下落，可她擔心的是素續緣。

佛魔雙果生于天河底下一處奇妙的地隙内，一者魔果，一為聖果，生得完全一樣，不颠和尚要請素續緣同去，就是要請素續緣幫忙區分兩果，因為此物之生成，也和素續緣頗有因緣。

當初素續緣身亡進入葬屍江，他身上的萬聖佛骨灰以及萬鬼魔珠之聖氣與魔氣，被江中高人導出，聖魔兩氣在江中同旋争鬥，直到天河底下被奇樹吸收，生出兩果，故雲佛魔同根。

不颠和尚一開始也操心素續緣無法承受天河之寒，所以他拿出一早泡好的藥酒，準備讓素續緣連飲帶泡，好好補補。

如此穩妥的辦法，卻被阿晚攔下，于是三人重新合計，最終采用了另一套方案，就是阿晚用身體接觸的形式，直接給素續緣輸送靈力護體。

阿晚便牽過素續緣的手，“身體接觸，像這樣？”

不颠和尚：“……”

其實隻需擊掌為誓。

但看到素續緣霎然明亮的神情，不颠和尚還是咽下了這句話……罷了罷了，佛看衆生，衆生都是修行人，有人入世，有人出世，冥冥中皆有所定。

于是兩人這一路幾乎都是牽手同行，素續緣本人覺不覺得冷不重要，隻要阿晚覺得他冷就是冷。

“不過，阿晚，為什麼你當時不同意我喝不颠和尚的藥酒呢？”

“這個嘛……喝酒傷身，還是少喝為好。”

總不能直接說你酒量不行吧，阿晚心虛想，度數低的自釀酒，她可差不多能喝整一壇。

好在素續緣不是較真的人，這一路山長水遠，素續緣從随身的藥袋中取出了什麼，阿晚鼻尖一動，驚喜道。

“好香……這是城中玉家的玉荷糕？怎麼來的？”

素續緣将還冒着熱氣的玉荷糕遞給她，那顔色像剛出籠屜似的，面皮瑩白透亮。

“出城前買的，聽說天河是真正的極寒之地，所以用了阿晚的陣法早做準備。”

“是不是‘微波爐陣’？你隻看一次就會了？”

“續緣隻是依樣畫葫蘆，倒是阿晚的這些想法别出心裁，令人耳目一新。”

阿晚呼呼地吃了兩個，剛覺口幹，素續緣又溫了一竹筒的水遞給她。

這可真是太貼心了！

“謝謝你，續緣仔！”

阿晚對于陣法的創意是别出心裁，表達謝意的方式卻是千篇一律，可這一次，素續緣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你我相處多時，阿晚你……你直接喚我名字即可。”

“唔……可以啊，續緣？我知道了。”

稱呼而已，應下便是。

本以為這茫茫冰原隻有他們二人，誰知不過一會兒，就有穿着無極殿服飾的小兵尋味而來，沒有辦法，這冰天雪地中的香甜糕點，堪比一噸炸藥在陸地爆炸。

“太過分了！！是誰在這裡，咦，是心弦，你不是被我們公子放走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小兵口裡的公子自然指的是非凡公子，阿晚見到是之前被綁無極殿時遇過的熟人，也覺奇怪，“你們才是，沒事來天河做什麼？沒有極陰功體護身，你們會被凍死的。”

“沒被凍死，也快去半條命了！非凡公子下令，要給非常女找什麼果子，派我們來這裡守着，不準放任何一個外人進入。”

不知道非常女是怎樣和非凡公子結識的，同是天涯打工人，阿晚憐憫道，“需不需要我給你們輸送一些靈力護體？”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怎麼輸送？”

“很簡單，你們把手伸出來。”

小兵們如言伸手，然後每個人都得到了……素續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遞上的一個加熱暖貼。

阿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