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波浪和咩咩已經被我送走，可之後就不一定有今天的好運了，所以，風大夫，即日起你就說沒見過我，有關咩咩的事也一口咬定不知道，你再換個地方……重新隐居吧。”

一直扣在腰間的手臂略松了些，兩人間得以有多餘的間隙，能讓阿晚擡頭等待他的回答。

“阿晚，我……”

“嗯？”

風溯緣是想說什麼的，他定了定神，目光凝聚在阿晚周身破碎的靈力光點，從複生至今，她似乎從未察覺。

翻湧的思緒萬千，他欲言又止。

“身份一事……非是我有意欺瞞，而是知曉阿晚你不願涉足江湖紛争，我的真實名字若是暴露，就易沾染諸多是非，所以……才想等更合适的時機再來說明。”

那……眼下就是合适的時機？迎着阿晚陡然發亮的目光，風溯緣唯恐憂慮成真，擡手覆上她的手背，怕她想起什麼會情緒激動。

“阿晚，其實吾真實的名字為……素續緣。”

素續緣……素續……

腦中缺失的某處隐隐作痛，阿晚空着的另一隻手摁住太陽穴，記憶中她應當認得這個名字，可飛速疾馳的畫面卻和眼前這張臉無論如何都對不上号。

素續緣眼底的擔憂愈發濃厚，“………阿晚？”

“啊！我想起來了！”

阿晚目光灼灼。

“素還真是不是你的父親？！”

這個名字率先出口，素續緣第一時間怔在原地。

“是不是，是不是？”

她還在追問，素續緣空白的大腦終于收攏思緒，心底酸澀湧起，明知這是意料之中的展開，卻還是複雜莫名。

“……嗯，素還真正是家父。”

得到肯定的回答，阿晚不禁倒吸一口氣。

“真是那個素還真？”

“嗯。”

“清香白蓮？”

“是。”

“半神半聖亦半仙？”

“對。”

“全儒全道……”

“阿晚。”

素續緣依舊笑着，雖然他唇角牽起的笑容怎麼看怎麼僵硬。

“……可以了，也不用記得這麼清楚。”

阿晚了然，嘿嘿笑着應下，心下計較無怪乎素續緣要隐瞞身份，這可是霹靂一哥藏起來不知多少檔的寶貝兒子，竟然讓她給遇上了！

對比阿晚突來的興奮，續緣則顯得更為冷靜，與她分析當前時勢。

“造化弄神是我所殺，他們背後真正的陰謀者若有心追究，那我就是再躲也不可能躲過……同理，就算我說了從未見過你，為了打探咩咩的下落，他們也絕不會輕易罷手。”

“唔……”

阿晚不語，确實是這個道理。

“一昧躲藏不是良策，眼下我們不是坐以待斃，而是在對方再次到來前做好準備……除非，是阿晚認為，我拖累了你，才急忙要撇清關系。”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

他怎麼能這麼說自己，阿晚慌得擺手，“明明是我才對，是我……”

素續緣又捉住她亂晃的手，一雙眼暖意融融，目不轉睛注視着她。

“既如此，便希望我們兩人再不要說拖累一類的話了，阿晚已經知曉我的真實身份，續緣隻希望日後遇任何艱難……都能與你共當之。”

“我……”

見她遲疑，素續緣的雙眸中又隐隐流露出懇求之意。

阿晚一時看出了神，那雙眼明澈透亮，不設防備，世間繁華如織似錦，卻唯映出她一人的身影，若這是虛情假意，那方才素續緣不顧危險也要跳下來救她，是無論如何都演不出來的。

最終，她點頭，“好。”

隻是簡單一個字，卻能讓素續緣卸去所有的克制自持，歡喜得差點舉手歡慶，随即意識到她還在場，才不好意思地略微收斂。

阿晚不禁也被他的笑容感染，輕輕笑出了聲。

……總歸素續緣不會傷害她。

在素續緣看不到的時候，阿晚摸着懷中玉扣想，玉扣中的陣法一事就先暫且按下，等以後再确認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