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那書架上，你還有沒有看到别的……比如畫卷一類？”

“有啊。”

阿晚的落落大方，讓素續緣的臉色急劇變化，那畫卷上的畫像是全是她，素續緣都不敢想若被看到，會被懷疑是怎樣的心懷叵測。

“那……你有沒有看到……裡面的内容……”

“看到了，正好有一卷滾到我腳邊展開，我看到了一位大美女——”

阿晚頓了頓。

“題為，朱雀雲丹·風采鈴，落款是素還真……咦，續緣，你怎麼滿頭是汗？”

“……”

她偏頭，“我也想問你放在哪兒合适呢，我都重新收好了。”

素續緣這才舒了一口氣。

“嗯，稍後我自會去整理一番。”

應當隻是随口提起的話題，阿晚也沒多糾結，轉而想起另外一事。

“對了，續緣，我收到史波浪和咩咩的來信，他們已經找到雅僧佛公子，并在無佛寺暫時住下了。”

“雅僧佛公子？”

“對，我用陣法把他們送走時曾耳語，讓史波浪帶着咩咩去找雅僧佛公子，他原來是儒門組織學海無涯的教統，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後來由儒轉釋……你怎麼這樣看我？”

素續緣收斂眼神，“嗯……隻是在想，阿晚雖隐蔽紅塵，但對這類江湖事也知之甚多呢。”

阿晚眉梢微挑了挑……素續緣是不是也在暗示她什麼？

“咳……總之，史波浪在信裡提到，他已經知道了黑狗兄變回孽角作惡的事，想要将其重新喚回正道。”

就算補過劇，阿晚也不是什麼細枝末節都能記得清楚，比如這位雅僧佛公子，阿晚就記得他是滅境某位大能……好像叫衆天的轉世宿體，最後遭己方隊友背叛，靈識承接失敗，回歸凡塵，飄然離去。

“本來還答應和史波浪他們一起重建黑狗養生堂……唉，算了，‘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嘛。”

阿晚隻是簡單感慨，誰知素續緣渾身一震，聽到這句話反應劇烈。

“……續緣你……怎麼了？”

素續緣從回憶掙脫，看到阿晚還好端端地立在身前，眼中驚懼漸漸消退。

“沒……我沒事，阿晚你繼續說。”

“哦，好，我說，‘天下無不散之宴席’……”

素續緣攔住她，“跳過這句。”

阿晚：“……哦，嗯……可這句就是最後一句……”

可看素續緣的樣子，阿晚思前想後，終歸釋然。

“……那就‘不如惜取眼前人’，有些人，有些事，有緣自會再見。”

……

醫館大堂外，阿晚一手端着漿糊，一手拿着刷子，十分滿意自己剛粘上去的傑作。

櫃台兩側通常會貼一副對聯，阿晚自覺主動攬下此活。

本打算等素續緣回來再由他親筆書寫，可阿晚手癢，想試試古代的毛筆如何，便幹脆揮灑而就，結果有如神明附體，就像她當時為咩咩輸送靈力治療一樣。

毫無意識，卻又是十分熟悉。

“……嗯嗯，‘何敢自矜醫國手，藥方隻販古時丹’，布錯布錯。”

阿晚：“……”

這過耳不忘的口音，想來就是學海無涯派來下鄉赈災的書執令——洋博士·央森，無論戲裡戲外，阿晚都覺得這口音十分洗腦。

“阿晚姑涼～這副對聯工整對稱，但更讓人稱贊的是你的筆意，智慧流暢，氣韻天成，恰到好處地展現了剛柔并濟的美感……啊對了，這個感覺……我說這個感覺怎麼這麼熟悉！”

這個央森，一定是仗着平日和她關系不錯才出言打趣，阿晚并不相信她初次寫軟筆能得到如此高的評價。

她和弄着碗裡的漿糊，渾不在意，“怎麼？像顔體？還是歐體？”

央森顫抖着嘴唇，“像……武林名人素還真！”

阿晚：“……”

什麼離譜的東西。

“啧啧，阿晚姑涼～央森可沒有騙你，我是學海無涯的書執令，書法是我的本行，我研究過素還真的字，你寫的就是和他有八分相像，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你絕對下苦功夫練過很多年～”

初更時分，家家戶戶炊煙四起，阿晚把它當作一件趣事說給素續緣聽。

“哈哈哈，我連素還真的面都沒見過，怎麼會寫字和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