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燭光,伴随着陣陣的喘息與木床的震動而忽明忽暗的晃動。
牆面上交疊的影子,也随着燭光的晃動忽隐忽現。
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慢慢的攀上司石榴的臉,口中的熱氣伴随着有節奏的晃動撲在司石榴的脖頸上。
“嗯?”男人的聲音仿佛是幹涸了許久的瀑布,忽的又湧來一陣澎湃的水流,在空檔的洞穴之中來回回蕩,帶着嘶啞,又回響清澈。
驟然間,動作加劇。
司石榴在一片混沌中起起伏伏,腦中一片混沌,但本能的想沉溺在這爽快中......
男人的手指從她的臉上慢慢下移,滑落到她的脖頸處又摩挲了片刻。
“呵!”男人冷哼,聲音中帶着魅惑,帶着不屑,甚至還帶着兇狠。
他的手指緩緩的收緊,死死的掐在司石榴白皙細長的脖頸上。
司石榴漸漸地感覺到空氣的稀薄,她努力的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仿佛是擱淺的魚想要努力吸食那一點點供她活下去的氧氣。
她感覺到四面八方撲來的窒息感緊緊的圍繞着自己,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任何能抓住的東西,似乎是抓到手裡的,都是能救命的稻草。
手碰觸到的是男人硬邦邦的胳膊,隻是那手對比上男人的兇狠,就像是棉花一般,沒有絲毫力度。
男人明顯的頓挫了一下,手上的力氣稍松。
司石榴即将清醒的大腦,再次陷入混沌中。
溫柔仿佛存在過,又仿佛沒有過,隻是稍稍放松了一瞬間,頸部的壓力再次傳來。
在窒息的那一刻,她的大腦像是被木棒狠狠地重擊一般,嗡的一聲,放空了那麼幾秒。
她驟然睜開眼睛,茫然的看向天花闆。
她......是誰?
她......在哪?
她......在做什麼?
*
司石榴睜開了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用發黃的報紙糊住的屋頂,腦中卻還是一片懵懂。
她是世界百強房企集商業集團大客戶總經理,年僅30歲,便坐上了這個職位。從新手小白起号的她,太懂得這個中艱辛了。
一步步的趟過來之後,她成功了,也釋然了,沒有情感經曆又怎麼樣,到了老娘這個地位,四年年薪一千萬,吃最香的飯菜穿最貴的衣服。
又是一次持續到半夜的應酬,陪完客戶直接上了去魯省的飛機,明日一早,晉魯豫大區要在魯省琴城開招商春茗會,疲憊的她準備享受頭等艙的舒适,在飛機的轟鳴聲中,閉上了眼睛。
睜開眼睛的司石榴還是沒從懵逼中緩回神,繼續看着天花闆上的報紙。
腦中一段陌生的記憶瞬間充斥了她的大腦,并在極短的時間内與司石榴合二為一。
司石榴:????
原本能走上人生巅峰的大美人,丈夫失蹤之後成為寡婦,在婆家受盡欺辱,最後覺得活的失敗人生無望吃藥自殺?所以剛才的夢,也是她瀕死的奢望?
這個人......
是她?
不可能,她壓根就不是能為了一個男人放棄事業,還被欺壓到麻木,最終自殺的主啊。就這人遇到的這點屁事,在司石榴出身艱苦,打拼多年的經曆裡,連個波瀾都不配有!
好日子過多了,吃不了一點糠麼?
不過眼前這場景又真真切切的在提醒她,這就是她。
司石榴頓覺不妙,慌忙的坐起身來,身下的木床随着她起身的動作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還伴随着一聲細微的“咔嚓”斷裂聲。
她忙放輕了動作,看到緊貼着床邊的簾子。
簾子是粉紅色的,看起來有點像綢緞的模樣,原本像是一個床單,被臨時被改成了簾子,不知挂了多久,已經有了許多細小的褶皺與破洞,用幾個鐵絲敷衍的圈成的圈勾住,挂在釘在牆上的一條鐵絲上,顯然是非常将就的一個隔斷方式。
順着簾子,她又看到了屋頂上那發黃的報紙,在這個一看便是臨時做出的隔間裡面,除了一張馬上要散架的床之外,再沒有别的擺設。
司石榴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作為一個極為相信科學,十分排斥超自然現象的現代人類,她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腦中忽然出現的記憶。
她一把将床邊的簾子拉開,像一個木偶一般,僵硬的看了一下四周。
這裡好陌生......對于她好陌生。
這裡又好熟悉......對于腦中剛剛出現的記憶,好熟悉。
正對着她的地方,是一個刷了綠色的漆,已經有些許起皮的房間門,此時這扇門,是緊緊的閉着的,門上有老式的卡扣鎖,卻沒有看到鎖。
司石榴轉頭,便看到門廳通向院子的位置,有兩個老式的用泥巴磚盤成的竈台。兩個竈台面對面,一個看起來跟環境融合的很好,另外一個也有一種臨時搭建的感覺。
竈台上都有一口大鍋,東面的竈台下面,鑲着一個手拉風箱,西面的竈台上,放着一個缺了一個口的葫蘆做成的瓢。
司石榴收回目光,閉上眼睛,一時不能接受現在的狀況。
她所看到的所有,與腦中忽然湧入的記憶,極度相符。
所以,她穿越了?
穿到了一個小寡婦身上!
她白手起家,沒日沒夜的學習拼搏甚至勾心鬥角,兢兢業業奮鬥十幾年好不容易達到人生第一個小目标的時候,穿越了?
她的大平層、她剛買還沒來得及提的豪車、她的四年年薪一千萬,隻是坐了個飛機,便啪的一聲,消失了?
司石榴扶額,真的有一種滿級大佬一朝打回新手村的感覺。
“哐當!”那扇刷了綠漆的木門被大力的從裡面推開,砸出巨大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