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太一聽這話,頓時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就想撕扯司石榴,但想到周圍還那麼多人看着,便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開口強辯道:“錢怎麼就是你出的了,你有什麼證據說是你出的,鄉親們評評理,哪裡有這種道理,她一個外村人,嫁到我們廟後村,在廟後村的地上蓋了房子,哪怕我兒子如今沒了,這房子也是我兒子的,便是我的,哪裡有給她個外村人的道理!”
陸老太心裡門清,從道理上争辯,毫無勝算了,倒不如從人性出發,把輿論引導到自己這邊,周圍可都是廟後村土生土長的人,哪裡有同村人不向着同村人的道理。
大隊長頓時感覺到了壓力,他皺着眉頭,一時不知道怎麼說。村裡的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他作為大隊長可是門清,這房子從買地基到最後蓋起來,陸家确實沒有出一分錢,當初陸祺九什麼不幹,每天睡大覺,司石榴屋裡屋外的忙着伺候這個大爺。司石榴的大哥是梧桐村的村支書,廟後村小,梧桐村大,當初還在生産隊的時候,蓋房子人手不夠,連人都大多數是從梧桐村調過來的。
如今他若是向着陸家,怕是司石榴娘家那邊他都沒辦法交代。
但若是不向着,他心裡也是不得勁的,畢竟就跟陸老太說的那樣,這裡是廟後村,若是把房子判給了一個外村人,讓村民們怎麼看他這個大隊長。
司石榴可是個人精,怎麼看不出來大隊長糾結的事,她開口說道:“現如今,我願意把房子給陸家!”
“嘩!”現場一片驚呼,這是什麼情況,不是說打的都動了家夥了,這不挺好說話。
“把房子給陸家,把我戶口調回梧桐村,從此以後,我與陸家毫無瓜葛,這點要求過分麼?”司石榴趁熱打鐵,追問到。
“沒有沒有,不過分!”大隊長忙應和着,“陸祺九失蹤了三年多了,估計兇多吉少了,報了失蹤你便是自由身了。”
牆頭好不容易爬上來的趙大嬸是陸老太的老閨蜜,一聽這些話,雖然不理解自己的老閨蜜為何不同意這小賤蹄子離家,明明她平日裡話裡話外的嫌棄她,但是既然老閨蜜不同意,一定是有老閨蜜的道理,于是她開口幫腔道:“走?說的輕巧,誰家取個媳婦不傷筋動骨的,你走可以,倒是把當時的彩禮還回來!”
見到趙大嬸開腔,陸老太心中一定,這老太太一向比她還會胡攪蠻纏,且這麼久以來拿了她不少小恩小惠,換句話說,她到場幫腔,這事便穩了,一定能達到她想要的結果。但她聽清楚趙老太的話之後,頓時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彩禮,哪裡有彩禮!當初司石榴是自己非陸祺九不嫁的,本身她家經曆了革命之後就窮的叮當響,給老二找了個好出路,把家底掏空了給老大娶了個媳婦,老三哪裡有錢取媳婦,難得遇到司石榴這麼個傻的,所以不管年紀夠不夠,趕緊讓他倆結婚了,導緻分家的時候,也就剩了一個小破桌子,一個破凳子給他們。
趙老太一見陸老太表情詭異,心中就咯噔一下,看來是說錯話了。現場的人見陸老太這幅模樣,哪裡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本身就聽說了當初司石榴嫁過來一毛錢彩禮沒拿,這麼一看,還真的是啊,村裡幾個二流子頓時不好了,陸祺九走了什麼狗屎運,竟這麼好命,怎麼他們就不行。
“辦!答應你!”陸祺六慘白着臉一錘定音的說道,“媽,送我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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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石榴離開廟後村的當天,二哥司正國才得到這個消息。
他馬上向領導請了假,回了梧桐村,開上梧桐村的拖拉機,親自到廟後村接自己的小妹。
廟後村與梧桐村不遠,中間隔着一個廟前村,廟前村跟廟後村中間隻隔了一個規劃國道,這一條國道讓人在心理上劃分成了兩個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