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雌雄莫辨如妖精的美麗少年似笑非笑,伸出手将他被夜風吹亂耳發順好,用清潤蠱惑的動聽嗓音淺笑:“隻有壞孩子才能搶到糖果。”
“‘小衣’是好孩子,‘滿衣’不是。楓原滿衣則是被崇敬、畏懼、贊美、詛咒的「希望」,更是「怪物」。”
“‘我’拼盡全力在你與大家面前,用最好部分構築出無暇純粹的‘小衣’。美夢裡也是,那些‘最喜歡你的部分’構築的‘我’不夠好嗎?為什麼還要努力來到這裡?”
為什麼?
呵,一部分怎麼夠?
藤咲撫子的回答是雙手捧住她的臉,然後狠狠揉捏。
溫柔但暗含力氣的雙手讓她維持不住高深莫測的神情,被迫閉上眼後垂發少年氣場減弱大半,家主味減弱,少女氣息增強。
“答案?壞心眼的小衣最清楚不過不是嗎。”
他要的,從來都是「全部」。
藤咲撫子笑容下有黑氣在醞釀,“許下的約定就要好好遵守,來,都告訴我吧——小衣的計劃,面對的困難,以及為什麼要分出那麼多自己?”
楓原滿人隻能發出“唔唔”聲音,蹂躏好久後,藤咲撫子才“恍然”發現,歉意收回手,“哎呀,忘了這樣說不了話。”
完全沒反抗,連手都沒擡過,很乖任他rua的楓原滿人輕咳了聲,“沒事。”
她臉蛋因受力泛起紅暈,頭發亂糟糟像炸毛,聲音略帶喑啞,一副被欺負的可憐樣。
而藤咲撫子完全沒有愧疚感,反而手有點癢想再來一遍——她壓根沒反省哪怕分毫,還暗地自得,裝可憐賣乖叛逆着呢。
“我想知道的事你都會告訴我,隻要我想,隻要可以,隻要時候已到……現在還不可以嗎?”
藤咲撫子有點傷心地問。
他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久到故事魔幻發展到新的階段,久到他們以真實或虛假面對彼此,久到……他無法再忍耐等待。
“……”
楓原滿人嘴唇翕動,在他受傷神情下輕易潰敗,她永遠舍不得讓他難過太久。
于是她緩緩将一切坦白,沒什麼隐瞞的必要,他也必須知道緊張現狀。
藤咲撫子表情從淡然到動容,随之轉化為驚詫,最後歸于心疼,少年緊緊将面前似乎事不關己平淡講述的人抱入懷中。
“笨蛋…這麼大的事為什麼非要想着自己一個人扛?”
藤咲撫子不痛不癢罵着,他的懷抱顫抖卻溫暖,暖的楓原滿人心裡滿滿都是安心感。
她輕輕回摟住他,“我不會傷害自己,這是隻有我能做到的事,為了大家的夢想與未來,我無法置之不理,你一定能明白。”
“相信我就好,就像以前那樣。相信、等待,一切結束,從夢中醒來後我們依舊能回到幸福平凡的日常,這樣不是很好嗎?”
“很好?那小衣能告訴我‘小吉’的意義嗎?”藤咲撫子難得冷笑。
“……在不遠的未來我們依舊會重逢,能繼續做朋友,等待不過我們漫長友誼的零頭。”
“小衣…亞夢都能察覺不對勁的事,你難道會覺得能含糊過去嗎?”
藤咲撫子長長歎息,松開她,摩挲她哪怕現在都在平靜淺笑的臉,看見她湛藍眼眸中倒映出的,自己欲要哭泣的面容。
“不要難過,不要哭泣。一朵花兒就能換回黎明,很賺不是嗎?又不是不能再見面……”
楓原滿人溫柔拭去他眼角的淚珠,聲音柔軟的不可思議,“謝謝你,我果然…最喜歡你了。”
“真喜歡我就不應該這種時候還想着避重就輕,不說實話。”藤咲撫子沒好氣,撫子狀态的少年嬌嗔模樣像幽怨撒嬌,沒有半分攻擊性。
你究竟要付出什麼代價?
你究竟會面對怎樣悲傷?
你究竟為什麼……會成為最特殊的那個?
連神明大人都無法做到的事,為什麼你有信心、有能力做的更好?
我們究竟要怎麼做,才能比神明大人更特殊的你更特殊,避免由你獨自支付拯救世界代價的未來?
藤咲撫子絕望地毫無頭緒。
情報太少,他這才後知後覺這孩子在過往藏起太多秘密,多到他們無知無覺走到今天,猛然回神除了順從她選擇的“最優解”未來外無路可選。
所以……
“小衣,我要重新許願。”
藤咲撫子歪了歪頭,被水光潤濕的琥珀眼眸如融化的蜜糖,似蕩漾的陽光。少年帶着狡黠與決絕,摟住幼馴染的脖子,甜聲道:
“我想要——更多、更多、更多了解你,了解楓原滿人,了解楓原滿衣。”
美夢之内,所有願望皆可實現。
一無所知的話,就從最重要也是最喜歡的花滿衣開始了解,他早想這麼做了。
楓原滿人輕輕笑了。
“……如你所願。”
她的聲音輕的像夢,在溫暖懷抱中,藤咲撫子被沒由來的困意拉扯向下,眼前最後畫面停留在自己消散,化作紫藤花瓣随風遠去的美麗夜色……
還有推開城堡最高處露台門扉,剛走出來就遙遙與他四目相對,大驚失色的粉發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