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江湖上的事自然由我們來解決,崇侯司要由皇兄定奪。”
小槿颦了眉:“可是,若崇侯司是殺害爹爹娘親的兇手...”
“阿槿,”蕭煜安撫地拍了拍她的發頂,“被狗咬了一口,我們總不能咬回去,以牙還牙并不一定要用相同的手段,隻要它的覆滅中有我們的參與,就算是報了仇。”
小槿低低道:“我隻是想親手為他們報仇...”
蕭煜撫着她的眉心:“如果有機會,也不是不行。你能活下來,追查事情的真相,已經做得很好了。我不想你陷入複仇的執念中,那樣一旦事情結束,你會失去活着的意義。”
“不會的,”小槿肯定地搖頭,“我有你,還有...”
她低下頭,溫柔地撫摸着小腹:“我們的孩子,你們都是我放不下的人。”
她知道蕭煜擔心她,這些話他大概想說很久了。
這個傻夫君,都跟他說了不要想東想西的。
她在心裡無奈地笑了下,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唇。
“夫君,我也想一直陪着你呐。”
......
洛城外,離暮槿山莊不遠的一座山上,一個黑衣男子坐在一塊巨石上遙望着遠方,仿佛能透過山林看到山莊。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到底是我先一步找到你。”
黑衣男子沒有回頭,似乎毫不驚訝,隻是無奈地開口:“我沒想到你一直在找我。”
後來的人幾步上前坐在他身邊,頗有幾分咬牙切齒道:“你就那樣不告而别,我怎能不找?”
“我留了字條,不算不告而别。”
“呵,你那張破紙條上才幾個字?抵得上什麼?就寫一句恢複記憶,什麼都不說,殺害我父母的兇手是誰?我要找誰報仇?”
聽到這話,黑衣男子的心中湧上了愧疚。
“伯父伯母的仇,我定會幫你報。”他低聲地、堅定道。
另一人卻似乎更生氣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你以為我要的是這些?我爹娘救你并不圖回報,即使他們因你而死,我也未怨恨過你,但我要知道真相!你既已恢複了記憶,應當知道追殺你的人到底是誰,你告訴我,那些人是誰?你又是誰?”
黑衣男子看着面前的人,他知道他叫何雲晖,可何雲晖卻連他的真名都不知曉。
何家是個隐世的武學世家,當年他在逃命時被何父何母所救,因重傷失憶,便被他們收留了下來。
誰知後來追殺的人還是沒有停手,何父何母為了保護他和何雲晖死在了追殺者的手裡,他帶着何雲晖逃了出來,兩人相依為命生活了幾年。
直到三年前,他恢複了記憶。
想起了自己叫莊楚淩,是暮槿山莊的少莊主。
莊楚淩歎了口氣:“你既然能找到我,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何雲晖見他準備坦白的樣子,放開手,重又坐回去:“你和暮槿山莊有什麼關系?還有蕭宗主和蕭夫人,可是你認識的人?”
莊楚淩整了整衣襟,緩緩回答道:“我叫莊楚淩,就是暮槿山莊的那個莊家。十年前,暮槿山莊遭受滅門慘禍,我重傷逃離後被伯父伯母所救。三年前我恢複記憶,開始調查殺害我父母親人的兇手,最終查到了崇侯司。”
“所以你殺了很多崇侯司的眼線?”
确實如此,可也,不止這樣。
莊楚淩笑了笑:“雲晖,你還是把我想的太好了。”
何雲晖不解地看向他。
莊楚淩繼續道:“你以為我是如何查到崇侯司的?我是在一邊殺人一邊查,不隻是崇侯司,我還殺過貪官、惡人。可是你也知道,并非所有壞人都該死,這也是律法存在的意義,我越過了這一層規則,将他們直接判了死刑。我建立了自己的情報網,代價就是手上沾滿了鮮血。”
“如果我沒猜錯,蕭宗主現在還沒有拿到崇侯司蓄謀殺害莊家滿門的罪證,可是我有。屠殺,确實是最簡單粗暴的方法。”
何雲晖聽了這番話,其實并不怎麼意外。
莊楚淩骨子裡就是有一股狠勁,當年帶着自己讨生活時也是憑着股狼崽子似的勁頭闖出來的。
他沒有讓那些罪人接受律法的制裁,确實算不得常規意義上的好人,但以他的經曆,想必也不想當個好人。
“怪不得崇侯司那麼恨你,你殺的不少都是和他們有牽扯的人吧。”
莊楚淩嗤笑一聲:“他們可是恨到都要找人冒充我了,把他們想殺的人也推到我頭上,倒是方便他們排除異己了。”
“蕭夫人好像也知道這件事,你裝賈老闆詐死的時候,蕭夫人去查過屍體。”
“蕭夫人啊,”莊楚淩又望向山莊的方向,眼神多了些許柔和,“她可能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