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包子:你是不是覺得我站着說話不腰疼?】
【淩包子:但其實我是真心希望你餘生幸福,世界上有那麼多苦,總不能被一個人吃完。】
何瀾煩躁地關上手機。
雅久問:“少爺,我們去哪個超市?”
何瀾沒好氣:“超什麼市,回家!”
雅久目不斜視,三天了,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喜怒形于色的瀾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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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瀾到家時天快黑了,何肆年卻還沒走,膝蓋上放着本書。
《世界美術史》
何瀾随意瞥了一眼,脫下外套随手丢在沙發扶手上,重新翻出指甲刀,接着下午修理指甲。
何肆年放下書,邁着緩慢的步子蹭到他跟前,目光複雜地看着他,他垂着眼睛不看他,這個角度顯得睫毛格外纖長。
“哥……”
“嗯。”
隔閡感很強,何肆年咬了咬嘴唇,蹲下來按住他的膝蓋。
“哥,你可能不知道,我六歲時被爸收養,當時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運的小孩,我聽爸的話,好好讀書,大學後專心學習企業管理,他對我很好,真的一直在努力培養我,我這麼努力管理何氏,就是想要報答他,我把你們當做家人!”
何瀾盯着指甲的目光很專注,仿佛那才是最重要的事。
“哥,我不知道爸的遺囑是什麼意思,但我發誓,我從沒對何家的财産動過心!我隻希望你别為了遺産去跟那個女人生孩子,她根本不愛你!”
何瀾眼皮微顫,終于看了他一眼。
“哥,我聽到風聲,說顧氏貿易的境況每況愈下,她和顧老頭根本就是想利用我們何家的财富和人脈幫他們東山再起,你趁着遺囑沒生效前離婚好不好?我不希望爸苦心經營多年的産業落在别人手裡,而且,我不想跟你因為錢反目,我真不明白,爸英明一世,到最後怎麼連這點都想不清楚?他這遺囑,隻會毀了這個家!”
何瀾放下了指甲刀,歎了口氣。
“哥,我不想跟你争任何東西,現在的生活我已經很滿意了,我沒那麼大福分繼承何家這麼一大筆遺産,我看得出來,你在生我的氣,我回頭就把基金會交給你,這樣無論如何爸的遺産都會是你的,隻要你别懷疑我的初心,好嗎?”
說到激動處,何肆年一把抓住何瀾的手,他一愣,旋即皺眉抽回。
“哥……”
“别總動手動腳的。”
何肆年抹了一下眼角,聲音委屈:“哥,早點離婚吧?以後你一定會遇到一個真正适合結婚的人!”
何瀾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年,心領了,但哥的事你還是少管。”
何肆年不敢置信:“可你不是不喜歡顧娅嗎?還因為不想跟她結婚和爸大吵了一架!”
“說了,少管。”指甲刀被扔回收納盒,何瀾抓起自己的衣服,邁着悠閑的步子打算回房間去。
何肆年見他不耐煩,就閉上了嘴,忽地又想起什麼,在他出門前叫住他。
“哥,有你個快遞,半小時前送來的!”
何瀾不記得自己最近有網購過什麼東西,納悶地看了眼落款,頓時臉色一變,摔門離去。
回到房間,他捧着快遞坐在椅子上,目光緊緊盯着面單,捏着快遞盒邊緣的手微微發着顫,過了好幾分鐘,才拆開。
當東西露出來的一刹那,何瀾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慢慢失去血色。
粗糙的包裝紙盒裡面是個精緻的淺黃色木盒,盒蓋上雕刻着精心設計的紋路,正中間嵌着塊藍白相間的橢圓形金屬牌,是某國際大牌餅幹的LOGO,名字是“Eddie”。
像是被什麼命令驅使着,他慢慢将盒子掀開。
沒有熟悉的内部包裝袋,盒底随意散落着兩塊餅幹,由于運輸過程中的碰撞,其中一塊碎成了兩半,另外一塊掉了一角,可仍然散發着醇香的黃油香氣。
在餅幹旁,一隻橘白相間的毛團子一動不動地躺着,小爪子在有一下沒一下地抽搐,是隻瀕死的倉鼠。
他的手指下意識撫摸上去,接觸到光滑毛皮的一刹那,它回光返照似的跳了一下,兩隻小爪子死死抱住他的手指,眼睛死不瞑目地瞪着他。
何瀾猛然甩手,“啪”的一下,倉鼠小小的身體撞到盒子内壁,不動了。
“咚,咚咚,咚……”
巨大的沖擊力讓何瀾心髒狂跳,他把盒子丢在桌上開始找藥,胡亂翻騰了半天才想起來,他的藥用完了。
藥用完了,秦滿也死了……
他們終于還是找來了……
算了。
他無力地癱軟在床上,慢慢蜷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