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誠在看到李朝顔還在嘲諷他,瞬間急眼了。“閉嘴,都是讓你娘給你慣壞了,撒謊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周正清轉身擡手給了周明誠一巴掌,這個兒子真是養廢了。
“我一個弱女子,怎會動手打人,郎君為何要污蔑我。”
李朝顔那是說哭就哭,眼淚嘩啦啦往下,淚花随着她低頭的瞬間砸在地上。
周明誠瞪大眼睛,“你——”
周正清氣急,“周明誠,我就是這麼教你的?還不快給人道歉。”
“爹,真的是她打……”的我。
周明誠話還沒說完,周正清又一巴掌呼了上去,“逆子,道歉,你臉上什麼都沒有,你就敢污蔑人,有傷也是你爹我打的。”
“明明是……”
周明誠梗着脖子要犟,卻見李朝顔立馬掏出了一副小銅鏡放在他面前。
“怎麼會?”
剛剛那麼疼,肯定是腫了,往常他就是輕輕磕碰一下也會青紫。
周明誠快速眨眼,難以置信地注視着銅鏡中的自己,對面笑顔如花的女郎此刻在他心裡已經成了妖女,驚恐道,“你使了什麼妖法?”
“道歉。”
周正清臉黑如墨汁,命令道。
“對不起。”
周明誠眼神迷茫,道歉的話脫口而出。
李朝顔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沒事,隻要郎君下次别再這麼冤枉人就好了,我……沒關系的。”
沈行雲把李朝顔往身後拉,擋住周正清的打量的視線,“周家主前來所為何事?”
“犬子頑劣,給沈大人添麻煩了,隻是聽說他突然被人帶到了縣衙,可是他犯了錯?”周正清态度異常友善,“要是犬子有做得不對的地方,煩請沈大人替我管教。”
周正清一舉一動,讓人挑不出錯處,怪不得百姓對他皆為誇贊。
“并未,隻是令郎與我在辦的案子有牽涉,不得已,請令郎來協助調查。”沈行雲笑笑,“這不,剛開始,林大人就來了。”
周正清的到來,沈行雲并不意外,面色不改地問完了話,讓林同舟客氣地把周家父子二人送了出去。
婉小娘确實是周明誠送給楊四海的,本就是一個玩物,周明誠早就把人忘了。
楊四海和他有生意往來,靠他周家吃飯,在他看來,楊四海就是他衆多跟班中的一個,賞個女人給下面的人,也是常事。
目前來看,殺死楊四海的人,婉小娘嫌疑很大,而楊管事和她也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李朝顔猜測婉小娘或許和楊管事有染,才殺的楊四海。
公子野倒是覺得楊佘氏嫌疑也不能排除,郎君流連花叢,家中還偏愛婉小娘,沒準因愛生恨把人殺了也不一定。
楊佘氏家世不差,若不是楊四海的甜言蜜語,楊佘氏未必會嫁給他,聽說當時佘家已經為她挑好了夫婿,是楊佘氏父親的上司的庶子,為人上進,已經考取功名。
謝花眠已經聽得兩眼發蒙,完全跟不上三人的節奏。
沈行雲給李朝顔遞了帕子,讓她擦擦眼淚,周明誠也不清楚婉小娘的來曆,他已經讓人連夜去查了。
許是婉小娘刻意掩飾,但李朝顔和師父去過很多地方,婉小娘口語中偶爾會夾雜着彭城那頭的官話。
“阿顔,人都走了,你怎麼還哭啊?”
謝花眠知道李朝顔是假哭,但是現在人都走了,怎麼還沒停?不會是真傷心了吧?沈行雲瞧了李朝顔一眼,戳穿道,“估計是姜汁抹多了。”
他離得近,李朝顔身上的姜味濃了些,是以方才才不顧禮數拉了她的手腕将人擋在後頭。
李朝顔真的就是手抖,哪曾想坑了自己一把,這姜也太辣了些。
“這樣啊。”謝花眠了然,“不過阿顔,周明誠臉怎麼突然好了?”
“用了藥,自然就好了。”
說起這個,李朝顔肉疼,上好的藥,就那麼用了,剛才打得還是不夠狠。
李朝顔敢動手,自然是有所倚仗,周家和縣令林同舟有勾結,對于周明誠不可能不管,但是她人要揍,還不能給人抓到把柄,隻能犧牲一小點了。
“不好了,不好了。”
王牙扶着個血人沖了進來。
吓得謝花眠連忙後退至沈行雲和李朝顔後頭。
“怎麼回事?”
沈行雲問。
“我和兄弟們在街上巡視,路過青浦巷,就看見他渾身是血沖了出來。”
王牙也不清楚,這人是自己撞上來的,他讓手下去前方看賊人是否還在,無任何發現。這人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隻好先帶回縣衙。
“失血過多。”
李朝顔為他搭脈。
“把他扶後院,找個幹淨的地讓他躺着,輕點,我去取我的箱子。”
李朝顔檢查了他的出血情況,刀傷集中在手臂和腹部,刀傷不緻命。撕了他的衣物捆紮住出血口,讓王牙把人換個地方。
沈行雲跟在蹲在一旁,看着手臂處裸露的刀傷,像是匕首所緻,匕首小巧,多為防身所用,傷口不深,看樣子兇手力氣不大。
王牙找來擔架把人擡起,搬動的瞬間周牧安疼得醒了過來。
“救我~”
周牧安努力地睜開眼,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沈行雲靠近,低頭看着他。
周牧安用盡全身力氣,掙紮着吐出幾個字,“楊……佘……害。”随後,他的眼神逐漸渙散,身體無力地癱軟下去,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