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時,馮尋被一陣刺眼的燈光照得眯起了眼睛。
地府也有光嗎?
腦子還處在半渾沌中的她傻乎乎地盯着那團光,被刺得眼淚直流。
面前的警員頂着一腦門的痘痘,頭大如鬥。他最煩和女人打交道了,因為每次一問她們就哭,顯然他将馮尋也歸于那類愛哭的女性行列。
隻不過這次出奇的順利,他還沒怎麼審問,她就坦白了,看樣子是早就吓破了膽。
正當他歡欣鼓舞第一次辦命案就如此順利時,彭督察卻直言兇手可能另有其人,讓他繼續審問。
他當即傻了眼,怎會有人上趕着當殺人兇手呢?
這可是他們署裡到今年為止辦過的最大一件案子,辦好了絕對大功一件,可以讓他們警署在總部挂上名。
想到這裡,他加重了語氣,“馮尋,你知道殺人的後果嗎?”
此時,馮尋已經恢複了思考,她想不到有一天會被一個後生仔追問知不知道殺人的後果。
她白了他一眼,懶得回答這個問題。
警察的那一套刑訊手段,她再了解不過了,心理素質不好的人從審訊室出來,都得去掉半條命。
當年在警隊的時候,她的心理素質測試可是全隊第一。
馮尋接收了這具身體留下的記憶,很快就了解了自己目前的處境。
于是不帶一絲猶豫,她就推翻了原主之前所有的口供,速度之快,讓對面的警員目瞪口呆。
隻見她挺直上半身,随意瞥了一眼被扔在審訊桌上的死者照片,輕笑出聲:“死者是一名女性,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死因是被水果刀直插心髒而亡。
“遇害的地點就在死者家中,你們警方到達現場後,看到死者身旁隻有我,和龐世輝兩個人。
“因此,兇手自然被鎖定在我和龐世輝之間。”
說到此處,馮尋停頓了一下,看到對面警員下意識點了一下頭,她才繼續道:“根據死者中刀的位置和角度,可以判斷出兇手是一名男性。”
警員臉上露出迷惘的神情,拿過死者照片看了又看,哪裡就能判斷兇手是男性?
馮尋看他那副不開竅的樣子,訓人的話差點脫口而出,幸虧忍住了。
戴在手上的鐐铐提醒她,她現在是人在屋檐下,于是訓人的話變成了解釋:“刀子是斜向下插入死者胸口的,說明兇手比死者高。
我的身高比死者略低,案發當晚,死者還穿着高跟鞋,我隻能舉着刀子向上刺入她的心髒。很有可能在刀子剛刺進死者胸口時,她就因過激反應,直接将我反殺。
“但是換成龐世輝,就容易得多。他和死者的關系完全可以接近對方,然後趁她不備,将水果刀插進她的胸口。”
原主和龐世輝是初中同學,一直暗戀他,為了離他近點,直接入行當了記者。
龐世輝也知道原主的心思,時不時讓她幫忙給自己寫個報道,制造點話題提升知名度。
她被愛情蒙蔽了雙眼,看不出龐世輝是在利用她,傻乎乎地為他鞍前馬後。
後來龐世輝逐漸有了名氣,又榜上了富婆,就不怎麼搭理她了。
可原主就是看不明白,或者是裝看不明白,始終跟在龐世輝的屁股後面。
龐世輝靠着富婆的人脈,演了幾部電視劇,徹底大火,沒多久他就想卸磨殺驢,但人家富婆可不像原主那麼好欺負,立馬就展開了報複,一夕之間,關于他的黑料滿天飛。
那晚,他去找富婆求饒,兩人沒談攏,發生了肢體沖突,龐世輝一氣之下殺死了富婆。
本來沒原主什麼事,但偏偏那麼巧,她去找龐世輝問關于黑料的事,結果看到龐世輝步履匆匆離開的身影,一路跟着他來到富婆的住處,目睹了他殺人的經過。
好在龐世輝殺完人後,理智回籠,沒有殺她滅口,而是哭着求她替自己隐瞞,還說自己隻是一時糊塗做了錯事,都是死者欺人太甚,仗着手裡握有他的把柄,就讓他出賣色相,他的心裡隻有原主,幾次拒絕讓死者惱羞成怒,發誓要毀了他,他不得已才沖動殺人。
原主一直喜歡龐世輝,聽到這些話頓時心軟了,答應幫他一起隐瞞。
附近經過的保安聽到動靜發現了不對勁,即時報了警。
不然原主被賣了都不知道。
要是龐世輝忽悠她去處理屍體,那可就真的是犯罪了。
馮尋有些慶幸警察來的及時,阻止原主進一步犯蠢,否則她剛來就要面臨刑事訴訟。
不過,後面的事情也沒好到哪裡去。
龐世輝和原主聽到外面傳來警笛聲,立馬知道事情敗露。
就在原主六神無主時,龐世輝幹脆利落地“撲通”一聲雙膝跪地,“你救救我吧,我的星途才剛開始,我不能去坐牢的。”
面對喜歡的人的求救,原主慌得六神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