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燦将馮尋帶到書房,這裡比較适合談事情。
一路走來,見識了他家的花園噴泉,内部豪華的裝修,以及大的可以塞得下好幾個足球場的空間,她都覺得沒什麼,畢竟在做Madam的時候就見過了,可是在看到他擺滿一整面牆圖書的書房時,她真的狠狠羨慕了。
這不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嘛。
馮尋克制着自己的激動,問彭燦:“這些書你都看過嗎?”
彭燦說:“沒有,最上面的一些沒看過。”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馮尋順勢坐在書桌前,面前放着一杯白開水。
“說說吧,你知道些什麼?”彭燦一秒進入狀态,神情變得相當嚴肅,讓馮尋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哪個審訊室,隻是這次審訊她的不是那個菜鳥警官,而是他。
剛好馮尋說話也不喜歡拐彎抹角,她看着彭燦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知道神探馮尋的屍體在哪?”
話落,彭燦放在桌上的手忍不住握成拳,表情卻紋絲未動,“在哪?”
馮尋喝了口水,“我要一百萬,給我我就告訴你。”
“那我怎麼确保你說的就是真的?”
“信不信由你。”
兩人盯着對方,似乎都在等誰先低頭。最終,彭燦說:“至少你要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吧,我們警方當年找了她很久,都一無所獲。”
“做夢。”
“什麼?”彭燦眉頭微皺。
馮尋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做夢見過她,夢裡她渾身都濕透,水滴滴答答地順着她的身體往下流。”
彭燦看過檔案,知道馮尋失蹤的那天香江一直在下暴雨,并且持續下了一周。但他還是覺得她的說法太過荒謬。
“你覺得我會信?”
如果做夢真的能看到她的埋屍地,那為何他一次都沒有夢到過。
這麼多年,他無數次夢見她,可她從來沒和他說過一句話。
“她是被人謀殺的。”屋外突然響起了驚雷聲,不多時,雨就嘩啦啦地傾瀉而下。
馮尋扭頭看着窗外的雨,又到了香江多雨的時候,今年的雨水似乎比十年前晚了幾天。
一時間,他們誰都沒有說話,靜靜地聽着雨打窗戶的聲音。
彭燦知道神探姐姐可能兇多吉少,很多人也猜測她被仇家殺死了,畢竟她辦案是出了名的不留情面,得罪過很多人,也親手抓過很多人,她自己本人早就做好了被尋仇的準備。
不過這些都隻是他們的猜測。
沒人知道她在哪?除了眼前這個和她同名同姓的人。
真的隻是巧合嗎?
彭燦盯着馮尋的臉,有一瞬間的恍惚,坐在他面前的這個人似乎就是神探姐姐。
到底哪裡像呢?
對,是冷靜,普通人遇事容易慌亂,更别說和警察打交道,馮尋從頭到尾都表現得過于冷靜,甚至問他要錢時,沒有任何躲閃。
“什麼時候要?”
馮尋滿眼疑惑地看他,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錢後,她立馬說:“現在。”
出乎她的意料,彭燦的别墅裡并沒有藏一百萬,他說要等雨停後帶她去銀行取。
于是,兩人又恢複不說話的狀态。
馮尋真搞不懂他,一百萬說給就給了,要是她故意騙他怎麼辦,他們又沒有簽協議,連個第三方都沒有,他怎麼确信她拿到錢不會跑路呢。
事實上,彭燦還真不擔心,這一百萬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他隻是不願錯過任何與她有關的消息。
而且他知道馮尋有個好賭的母親,還有個年幼的弟弟要照顧,她要這麼多錢可能是為了幫她媽媽還賭債。
他不介意幫幫她,不過如果她敢拿她的事騙自己,他也會讓她知道後果的。
雨一直沒有要停的意思,馮尋坐不住了,她怕彭燦後悔,于是催着他趕緊走。
彭燦沒有反對,跟着她下了樓。
他正要拿傘,就看到馮尋直接沖了出去,他還沒來得及喊她回來,她的身影就消失在花園盡頭。
他隻好自己撐着傘,手裡再拿一把,不緊不慢地追上去。
車裡馮尋整個人都濕透了,好在夏天溫度高,雨下的雖然大,但天氣還是很悶,她感覺不到冷。
但當她看到某個人悠哉遊哉地打着傘,仿佛閑庭散步一般,上車收傘一氣呵成,上半身幹幹爽爽,隻有褲腳沾染了些水汽時,氣得臉都鼓了,彭燦覺得好笑,嘴角沒忍住向上。
他伸手從後座拿起一條薄毯扔給馮尋,讓她自己擦擦。她恨恨地擦着頭發,把它們當作彭燦的臉在蹂躏。
彭燦發動車子,往最近的銀行開去。
銀行這個時間點人還挺多的,很多都是上班族,少數幾個師奶在排隊等着取錢。
馮尋和彭燦排在師奶的後面,被迫聽着她們說起家長裡短。
“我那個死鬼老公每個月就給這點家用,我真懷疑他在外面養了小的。”
“可不是嘛,我每天精打細算,幫他照顧老人和孩子,累死累活的,他一回到家沾床就睡,家裡的大活小活都推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