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說完,法醫科那邊就來人了,彭燦和其中一個人打了一聲招呼,屍體就被裝進屍袋拉走了。
痘痘在一旁跟祥叔小聲嘀咕道:“博士要是知道他錯過了什麼,一定會崩潰的。”
祥叔“噓”了一聲,示意他不是聊這些的時候。他帶上手套腳套進入保安亭,痘痘有樣學樣。
“彭Sir,你一直盯着地上的茶葉看,是有什麼問題嗎?”祥叔問道。
“采集一些,帶到驗證科去化驗。”
“yes.”祥叔掏出化驗袋,用夾子小心翼翼地将茶葉裝進去。
痘痘一直默默關注彭Sir和祥叔的對話,聽到他們說茶葉,他立馬發現桌子上放着一罐茶,他高興地舉起來跟他們邀功道:“這裡也有茶葉。”
祥叔急得站起來,“快放下,快放下,别亂動,這裡是案發現場,要保護現場懂不懂,先拍照,然後再将茶葉裝進袋子裡。”
祥叔說完,遞給他一個偏大的證物袋,還不忘看一眼彭燦的臉色。
痘痘心知自己做錯了事,趕緊将茶罐放回原位,拿起相機卡卡一陣猛拍,最後把茶罐拿起來放進袋子裡。全程他大氣都不敢拿揣,生怕惹得彭燦不快。
彭燦早知道他們的辦案水平,沒什麼好生氣的,慢慢教就是。
他指了指周圍的擺設,問痘痘:“案發前後,你覺得有幾個人進入過保安亭?”
“啊?”痘痘沒想到他突然提問,瞬間有種回到教室的感覺。
倒是祥叔看得比他明白,知道彭Sir是有意教他做事,趕緊提醒道:“啊什麼啊,傻小子,彭Sir問你什麼你就回答。”
痘痘想了想,答道:“這個時間點,來公園的人幾乎沒有,我在桌子上發現死者平時有服用一些治療心髒的藥物,他應該有心髒病,加上又要上晚班,很可能是心髒受不了這麼大的負荷,導緻舊病複發。
“不巧又沒有人發現,所以他才不治身亡。”
他說完忐忑地等着彭Sir的點評,但彭Sir卻看向了别處。
祥叔上前拍了拍痘痘的腦袋,“傻小子,讓你說案發前後有幾個人來過保安亭,你啰啰嗦嗦扯一堆沒用的幹什麼。”
“抱歉,彭Sir。”痘痘知道自己不聰明,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在彭Sir面前好好表現一下,結果還沒抓住。
彭燦一眼看出了痘痘的自卑,他道:“你發現了病人有用藥的習慣,這很好,說明你觀察仔細,以後多接觸接觸案子,一定會進步神速。”
原以為會被罵,沒想到突然被彭Sir誇了,痘痘都愣住了,祥叔在一旁很欣慰,“這傻小子高興傻了。”
“不過。”随着彭Sir的轉折,他們立刻擺正态度,“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個保安亭是四個人共用的,平時他們都不太打掃衛生,所以很多邊邊角角積了很多灰塵,隻有這個凳子以及桌上的這塊面積是幹幹淨淨的,這說明大家經常坐在凳子上和趴在桌子上休息。
“可是這幾處地方,你們看一下,灰塵像是被什麼人不小心擦了一樣。”彭燦指着桌子下不常使用的櫃子道。
祥叔果然看到櫃子門的沿邊有個地方相較其他地方更幹淨。
痘痘根據彭燦所指的幾個地方一頓拍。
“會不會是個巧合,興許是死者自己不小心蹭掉的,或者其他保安弄的?”祥叔問彭燦。
“你說的也有可能,但我在這好幾處地方都沒有發現指紋。”
“也就是說有人翻動了這裡,但是沒有留下任何指紋。”痘痘分析完,發現祥叔和彭燦都看着自己,他頓時又緊張了。
“你說的沒錯。”彭燦又觀察了一下,“前後至少有兩個人來過這裡。”
祥叔追問道:“還有個人是誰?難道是那人的同夥?”
“不是。”痘痘碰碰祥叔,“是那個打電話到警署報案的人,還是個女的。”
“女的大半夜來逛公園?”祥叔不自覺提高了音量。
不是和案件有關,就是有病。
彭燦若有所思,如果他沒猜錯,他應該知道那個報案的人是誰了,也知道她是在幫他。
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彭燦想不通,她為什麼大半夜出現在這裡,還有那天,她對保安的事情特别上心,還和其中一個保安聊了幾句。
不過死者不是和她聊天的那個保安。
她到底知道什麼,或者她有什麼目的。
從她以夢見為由告訴他屍體被埋在回廊亭下,到這次保安事件,她似乎總是快他一步。
或者說,他一直被她牽着鼻子走。
一個看似毫無關聯的人,卻知道旁人不知道的事,說這裡面沒什麼秘密,絕不可能。
他已經找他的私家偵探朋友去查她了,希望能帶給他想知道的答案。
他之所以沒找警署裡的人幫忙,是不想讓人知道線索是她提供的。他有義務保護線人的安全。
而且,他的直覺告訴他,最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