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六連連點頭，“是啊，是啊，阿Sir，那茶葉都長一個樣，我怎麼會知道劉叔他們喝的是不是我給劉東的。

“他們是親父子，誰能想到他會用茶葉害自己的老爸。”

祥叔雙手抱胸：“你還是沒說實話。”

“阿Sir，能說的我都說了，快點放了我吧，其他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是吧，”祥叔将茶葉的檢測報告扔在他面前，“聽說你初中畢業，應該能看懂上面寫着什麼。”

王六此時才真的知道怕，祥叔看着他發抖的慫樣，“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他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說了，能不能放過我？”

“這要看你具體參與了多少，認罪的态度怎麼樣。現在我是在給你機會，坦白從寬。”

王六垂下頭道：“我真是鬼迷了心竅。”

劉東和王六都是小混混，王六家裡情況好點，又有工作，經常請兄弟們喝酒，這幫沒錢沒工作的小混混當然都聽王六的話。

劉東心裡不服氣，在一次喝酒時，他說他老爸藏了一大筆錢給他娶老婆。

王六隻當他在吹牛，讓他現在、馬上娶個老婆，把他老爸手裡的那筆錢弄到手。

其他混混都知道劉東的家庭情況，簡直是窮得叮當響，沒人把他的話當真，都跟在王六後面嘲笑他。

誰知過了沒幾天，劉東真的談了個女朋友，還帶到王六面前炫耀。

王六吃了一驚，他回到保安亭和劉大勇一起值班時，忍不住打聽他是不是給兒子存了一筆錢娶老婆。

現在大家都知道劉大勇有錢了。

王六回憶道：“我問完劉叔後，他的表情很慌亂，像是被人發現了什麼秘密似的。

“我當時就在心裡肯定了，劉叔一定有錢。我把這個消息告訴劉東，他卻誤會劉叔甯願給我這個外人說他有錢，也不願跟親兒子說實話，整天在他面前哭窮。

“劉東當時很生氣，他說要弄死劉叔，我不想參與到裡面，但是劉東一直拉着我給他出主意。有一次我就無意中提到了我家的茶葉，劉東就動了心，他以前陪劉叔去過醫院，知道醫生囑咐過他不能多喝茶。他知道我家的茶濃，但又怕不夠濃，所以讓我借着上山給叔公送東西時，跟着叔公學炒茶，順便将濃縮後的茶多酚粉末加進去。

“事成之後，他說分我一半的錢，我也交了女朋友，花銷有點大，就同意了。

“阿Sir是劉東要殺自己老爸，和我沒關系，我最多算知情不報。”

祥叔氣道：“你是助纣為虐，明知故犯。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犯罪？”

“最後一個問題，”祥叔敲敲桌子，示意他安靜，“案發當晚進入保安亭的人是不是你？”

王六沉默了許久，最後點點頭道：“是我。”

彭燦看完祥叔的審訊，又來到隔壁看痘痘如何審。

劉東比王六難纏一些，他說自己不知道茶葉有問題，看是好朋友家的，覺得質量還可以，就給他老爸買了點。

痘痘瞬間抓住他的漏洞，“你應該知道你老爸心髒不好，為什麼不勸他戒掉茶，反而送他茶葉呢？”

劉東很狡猾，他說：“就算不讓他喝，他也會偷偷地喝，索性就讓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喝。”

“這麼說，你是為了你爸好喽。”

“當然，那可是我爸。”

痘痘要是沒走訪那麼多老街坊，還真要信了他的鬼話。

“可你的老街坊們都說你經常對父母動手，你要真是個大孝子，怎麼會打父母呢？”

劉東聳聳肩膀，“打他們歸他們，畢竟是親父子，我怎麼會真要了他的命。”

痘痘道：“可是你的好朋友王六說你在他面前提過，要殺了自己的老爸。”

一提起他，劉東的眼神變得兇狠，“他算什麼兄弟……

“報紙上說我老爸是被人害死的，一定是他，他想害死我老爸。”

“理由呢，”痘痘無視他的憤怒道：“他殺你老爸總要有個理由吧？”

劉東身體前傾，盯着痘痘，“理由就是他想将我老爸的錢占為己有。報紙上不也說我老爸是攝入了過量的茶什麼酚才引起心髒病發的嗎，王六那個狗東西就是故意的。”

痘痘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發瘋，“你是不是交了個女朋友？”

“是。”劉東突然安靜下來，讓痘痘很疑惑，他問：“你是不是為了結婚，問你爸要過錢？”

“不結了。”

“什麼？”痘痘沒聽清，又問了一遍。劉東恢複吊兒郎當的樣子，“我說不結了。”

“為什麼？”

“阿Sir，你到底是來問案子的，還是來八卦的，談不來就分手喽，有什麼問題。”

彭燦打開審訊室的門，坐在痘痘旁邊，直視他道：“你覺得王六為什麼給你茶葉？

“你們兩人之間有一個殺死了劉大勇，或者兩個人合謀殺死了劉大勇，我勸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