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鹿鳴鴿子,放日本經紀商鴿子,你tm你想飛哪兒去。”
他仿佛又成了那一夜喝醉酒的樣子,髒話連篇,全然不是往日斯文從容的模樣。
韓自然任他拿捏,望着他,良久,才慢慢說道——“我當不當明星,我能說了算嗎。”
她終于直視莊誠勳,說出自己幾乎十年來想說的那句話。
莊誠勳露出跟她繼父一樣的表情,譏诮、冷笑,然後他狠狠甩了韓自然一個巴掌,力氣幾乎把她掀翻在沙發上。
韓自然的臉火辣辣的痛,每當她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就像當年她不想出國留學,不想去電影學院念書,不想進入這個名利場,她也曾經反抗過,她也隻想好好念一份書、畢業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過普通人的生活,繼父的神情就像莊誠勳此刻,像看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此後便是搬出那個醉酒暴力的親生父親。
人生已經那麼多艱難,有些事情拆穿,隻可能是更狂暴的風雨。
莊誠勳站起來,他打了個電話給鹿鳴——
“有什麼最下賤的雜志,讓韓自然去。我要回家洗漱一下,香港這幾天的事情我很累。不會麻布,回公寓吧。”
韓自然聽他打完電話,看着他轉身離開,俯卧在沙發上,眼淚和身體忍不住哭泣和戰栗。
鹿鳴走進來,眼帶同情的看了一眼韓自然,然後叫一個日本職員帶韓自然去附近的員工宿舍休息,同時輕聲交待了幾句。女職員驚詫的多看了韓自然幾眼,然後還是把她接回宿舍。說是員工宿舍,其實鹿鳴還是單獨拿了一間房給韓自然住。
韓自然給邵也回了一個“沒事”的信息。
第二天依然是女職員帶韓自然,她一路上讓韓自然做面膜,然後中途帶韓自然去SPA做了一下全身護理,她刻意誇張的跟韓自然聊天,一個勁的誇她,用粗糙的中文誇她可愛、白和漂亮,最後才小心翼翼的說,“待會,緊張,不要哦,relax,很快就過去了。”
韓自然想過要拒絕,但是那一刻,她想,也許拍了莊誠勳希望她接受的懲罰,兩個人就兩清了。
職員交代了幾句,便由兩個攝影師和妝造帶韓自然進去附近比較知名的一幢成人攝影寫字樓裡。
劇情是不需要交待的,需要的就是韓自然的一臉無措和自然緊張。
韓自然被推着進去化妝和把頭發弄散,房間裡面有男人,也有正在進行的劇情,韓自然進去,是本段劇情的一個高潮。她的衣服被暴力撕掉,除了保護貼,幾乎沒有穿衣服。她反抗和拒絕,然後被男人壓在地上,攝影師就近拍了幾個鏡頭。
然後導演喊了卡,女職員急忙進來,手裡拿了咖啡和浴巾,她緊張的摟住韓自然,抱着她出去。
莊誠勳的懲罰,就到此結束了。
這就是成為明星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想到這裡,韓自然忍不住幹嘔起來,有種想吐的感覺。
女職員以為她受了驚吓,一臉驚慌的打電話,然後帶韓自然去隔壁化妝間,看韓自然一直呆着,急得上手先直接給她套上了新買的一條連衣裙,然後攙扶住她,按照鹿鳴的要求,叫了車,送到附近的醫院。
韓自然已經全然沒有了感受。
她聽到自己手機有兩三個電話鈴聲響起。
這好像就是這個世界唯一的聲音。
直到她躺下來,醫生進來,鹿鳴也趕過來,她聽見鹿鳴給莊誠勳打電話說——
“韓小姐好像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