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心宮
溪公主坐到矮桌邊,一直昏昏沉沉的,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她連怎麼來到這裡的都不清楚,直到她隐約覺得身邊空蕩蕩的,這才稍微清醒了些。她手撐着額,在人群裡,尋着玉殿下。
橘知公主和驸馬,毫無互動的坐在一起,像應付差事似的。溪公主打量了會,他們身上的色素緒,隻覺奇迹。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明明這麼痛苦,還這樣折磨自己。
她目光流轉間,又落到靖王身上。隻見他和他的王妃,眉目生情如膠似漆。而他頭頂上空的色素緒,張揚又刺眼“明眼人”一看便知,這人裝的有水準。
溪公主不屑的,擺弄着手中的酒杯,小聲嘀咕着:“哼,秀恩愛什麼的,誰不會啊!”
她仰起頭,在人群裡,尋起玉殿下。隻是乾心宮裡,人欲熏天色素橫飛,再加上是晚上,她根本找不到玉殿下。靖王看她如此着急,心知太子妃定是在尋太子。他用酒杯碰了碰酒壺,舉起杯中的清酒向她敬了下,然後目光投向靠近門的地方。
溪公主順着他看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尋到了玉殿下。溪公主端起酒杯,也回敬了靖王。她放下酒杯,起身向玉殿下走去。
她來到娴妃身邊,自然而然的拱到她懷裡撒起嬌來。
“小葵來見您,也不叫上我,我可是會生氣的!”
娴妃捋着她的頭溫柔的說:“這還真是小葵的不是。”
她說着拿着一個荷包塞到溪公主手裡:“這個給你,讨個吉利。”
溪公主坐起身,看着荷包上,繡的“歲歲平安”,嘴裡竟又念叨了兩遍。
此時,外面天空“嗖”的一聲巨響,伴着噼裡啪啦的鞭炮聲,整個夜空都亮了起來。那些煙花,在黑夜裡絢爛的綻放,璀璨奪目又前仆後繼。
溪公主起身向外走去,被這美好的盛景吸引。随即宴席上的人,也都一一來到月台。
溪公主手撫着護欄,低下頭像在思考什麼。隻是眼下是深不見底的黑,這月台離地面至少也有十幾米。
玉殿下攙着娴妃指着天空中,明明滅滅的煙火給她看。
靖王鄙夷的說:“您向來孝敬您的母妃,是夏國人人稱贊的美德。隻是苦了遠嫁的杞國公主,您那麼喜歡您的母妃,幹脆和她過一輩子好了,何必耽誤人家呢?”
靖王妃掩面而笑:“想想也是。那刁蠻任性的公主,不是誰都駕馭得了的。”
天空中的煙花,在最後一次巨響和明亮後,陷入深黑和寂靜中。
靖王的那些話,雖是在煙火裡說的,也沒幾人聽到。但娴妃心裡有數,葵兒再這樣下去,是會被自己毀了的。娴妃正想抽出手,卻被玉殿下又攥了回去。
此時一道黑影,向溪公主飛去。那黑影用力一推,将溪公主推下欄杆。頓時月台上的人都慌了,守在外圍的禦林軍,立刻追捕逃逸的黑衣人。
玉殿下沖到欄杆邊縱身一躍,按着溪公主的脖子往下掉。溪公主手邊的念力還沒展開,便被他抱在懷裡。
他小聲的訓斥道:“你别自個爬上來,靖王早就懷疑你了,恐怕剛才那個黑影,也是他指使的。我們是玉氏人不能同時,對這麼多人使用‘忘’。”
他們在黑暗裡,緩緩地落入地面。上面一衆人,伸着頭往下望,也看不出下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娴妃吓得,更是昏了過去。一時間人群像沸騰了一樣。
“懷疑我?是因為‘太子’嗎?”
“恩。”
“真是個麻煩的身份,那我要怎麼做呢?”
玉殿下抱着她一面走着一面說:“一個人類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你覺得他會有怎樣的反應呢?”
“害怕吧!隻是......我活了這麼久,沒有什麼讓我害怕的,連裝下都找不到範本。”
“那哭會嗎?”
溪公主連忙應道:“恩,這個我會。”
月台上,人聲吵雜,銀祿和檀雲,紛紛向他們主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