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生氣。”
“沒生氣?酒盅怎麼會碎。”
“它碎就碎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那倒也沒有。”
溪公主過了好大會才道:“銀祿能照顧好檀雲嗎?”
玉殿下微微一楞:“你不相信人類的感情?”
“愛恨情仇看多了,多少有些讓人失信。”
“何必沉溺其中,緣來緣去順其自然就好。人類不就是這樣嗎?愛時是真,恨時也是真,在這世上,有長久的,也有不能長久的。因因果果什麼的,不都在當事人手中嗎?不論怎麼樣,擁有願望的他們,都是美好的。”
溪公主打開掌心,一股力量從她的手心,徐徐展開向周圍蔓延而去。他們又出現在一片汪洋上,頭頂上空有海鳥、有白雲、還有碧水連天的藍,一望無際透徹清明。她從玉殿下懷裡下來,腳落到水面上,一片淡粉色的雪花片瞬間展開,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飄蕩。
玉殿下正要坐下,周身便幻化出,他常用的矮桌和筆墨紙硯。溪公主背抵着桌子,看着遠處的水和天。
“我彈《潺潺》給你聽,上次是我不好,弦都彈斷了。”
他說着從手邊抽出藥琴,溫溫柔柔的彈了起來。
一曲終了。
溪公主轉身看向他:“真好聽,下次,你彈,我跳。今天就算了,我又想睡覺了。”
玉殿下将藥琴推進手邊的結界裡:“你好像很喜歡這個地方。”
“凜說,他是在這裡,撿到我的。每次長睡醒來,也是在這裡,我看到的第一個人,永遠都是他。或許我是習慣了,我已經不記得,上次我用能力制造出的,其他幻境了。我總是情不自禁的來到這裡,安安靜靜的一個人待着。”
“玉凜他好像什麼都知道。”
溪公主勾了勾嘴角笑道:“那是當然,他在布局。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在為朝暮神的誕生做準備。”
“朝暮神?你就沒想過,你也有可能,是他手裡的棋子嗎?”
溪公主低垂着眼睑,緩緩看向玉殿下,眼神堅定而犀利:“我心甘情願做他的棋子,我相信着他,一直深信着。我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份信任我根本無法拒絕,我總是......”
玉殿下趕忙捂住她的嘴:“我知道了,你别說了。孩子喜歡父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溪公主腦子裡,一閃而過玉凜的樣子,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父女關系?呵,凜的那張臉,我還真叫不出口。”
玉殿下不解:“為什麼?”
“你不覺得他,太好看了嗎?活了幾十億年的老狐狸,身邊還有一隻,我惹不起的‘怪物’。”
她說着笑了起來:“以後有機會,帶你會會她。”
玉殿下擰了擰眉,隻覺這些人,還真沒一個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