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府
十七殿下到公主府時已過午時,他是吃飽喝足才過來的,随行的人都讓他們在府外候着,他隻身一人進了公主府。好在他與明月見過面,明月見了他隻道公主有救了。
明月了解了十七殿下的來意,本想讓他們直接見面的,可她想了想大公主的狀态,又猶豫的拿不定主意,她知道大公主現在很危險,她甚至不能直接告訴她十七殿下來了。
十七殿下看她為難:“你别急,我們裡外應合,小妺說讓我用苦肉計。你看這天時地利人和什麼的基本都到位了,如果橘知心裡有我的話,她一定不舍得我受苦。”
明月手遮着額看了看天:“也是,這麼熱的天,在太陽底下站個一小會,也是不好受的。你放心,大公主心裡絕對有殿下,您寄過來的信她都好好收藏着。每每閑暇無趣,她都會拿出來看,一看能看好幾個時辰,我怎麼喚她都不行。”
十七殿下一直以為隻有自己才這樣,将那些書信細細品味反複讀閱,原來對方也是。這種事真是太美好了,他一想到這裡心就像被填滿一樣幸福。
十七殿下仰着頭眼裡含着淚光:“明月,我心裡的這份感受,可能無法用言語表達。我對橘知的心,真想讓她感受到。”
明月欣慰的說:“一定能的,一定能的。”
此時一個婢女從橘知寝内跑了出來,她來到明月身邊慌張的說:“不好了,不好了,公主她,公主她在燒信,我們怎麼攔都攔不住,明月你快去看看大公主!”
明月一聽趕忙跑了過去。
炙熱的烈陽下隻剩十七殿下,在滾燙的世界裡蒸騰着。他的腦子像烤壞了似的,不停播放着那個婢女的話,公主在燒信,公主在燒信......
他痛苦的抱着頭:你到底在想什麼,到底是什麼樣的痛苦,才讓你做出這種事來,那些重要的書信,你怎麼能燒呢?你燒的可不是書信啊,那是我的心呢。
明月端着盆水沖了進去,澆滅了火盆裡的火,又叫人将屋裡的灰燼清理幹淨。她兩手緊緊攥着橘知的手,深怕她掙脫跑到她不知道的角落躲着。這個公主府太大了,日日年年靜的發慌,根本沒什麼人煙氣,簡直就像為她精心打造的牢籠。
明月看着一言不語的她哽咽的問:“橘知公主,我不知道這兩天,你在害怕什麼,我不管你在害怕什麼,我都希望你能跟我說說,就像以前一樣跟我說說。雖然我什麼也做不了,但總比你一個人受着好吧。”
橘知公主聽此緩慢地說:“我......可能隻是父皇安撫宰相的一枚棋子,宰相的勢力太大了,大的可以讓驸馬随心所欲胡作非為。父皇從沒問過我,過的幸不幸福。我按部就班的,按着他的意思,住進了這個地方。我要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就好了,可偏偏生在了這無情的帝王家。”
明月:“如果此生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呢?”
橘知公主眼神暗淡的回:“即便有又如何,在這個世界,所有人看重的都是出生、名譽、清白,而我早已一無所有,沒有人會接受一個被踐踏過的物件。這個世界太殘忍了,他們對一些東西的刻薄,簡直讓人窒息。我要追逐的東西,又有什麼意義呢?也許當‘我’的這份自我意識消失後,我就不用思考這些痛苦的事情了。因為沒有人......沒有人會在乎的。”
明月心弦一緊,拉着她的手,将門推開一條縫隙:“如果是外面的那個人呢?”
橘知公主眸光落到那個人身上,眼神裡先是柔軟溫情而後又變得堅韌決絕。她看着他,看了好長好長時間,她知道她根本無法從那個耀眼的人身上收回自己的心。
她冷冷地說:“我不會見他的。”說完抽回明月手中的手轉身向裡走去,她的身影在空曠灰暗的世界裡,顯得那樣單薄、寥落、無依無靠。
葵棋廳
檀雲帶着一衆婢女向葵棋廳走去,每個婢女都端着她精心制作的食物、點心,沒一會那些食物擺滿了食桌。溪公主将三壇綠兮放在桌邊,檀雲看了她眼立刻上前查看她喝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