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想個辦法!
時間很快轉眼就到了四月,春光明媚正是好時節。
張家二姑娘張心蘭也在四月的黃道吉日裡嫁進了英國公府,太子監國,張寒英也有一堆事情,不能親自出宮賀喜,便給添了厚厚嫁妝讓人送去了張家。
杜氏喜極而泣,女兒本就是高嫁,張家底子薄,她用盡全力置辦嫁妝,可還是差了些。
如今有了太子妃的這些添妝,女兒的臉面也全了,往後也能在婆家挺直腰杆了。
苗氏看着那一盒盒精緻首飾,絢爛的大顆寶石心中很是火熱,她私下叮囑女兒,一定要好好親近太子妃。
太子妃不是個小氣的,以後等女兒出嫁怕是也不會少
張心菊看了母親一眼,嘟囔一句:“就你會打算盤,大姐姐在宮裡我也得有機會能巴結上啊。”
不過,給二姐姐這麼多添妝她也不是不羨慕的,等她以後嫁人,就算大姐姐不給這麼多給一半她也滿足了。
張家辦完喜事,很快就到了端陽,因為貴妃新喪,皇帝身子才剛剛恢複一些,宮裡這個節日過的倒是頗為冷清。
次日,朱然正在和朝臣議事時,皇帝身邊的太監便急匆匆跑來回禀:皇上吐血昏倒了。
皇帝身子關乎國本,衆位大人也跟在太子身後朝乾清宮趕去,誰知半路上碰到東宮來報信的劉進。
說是太子妃聽到皇上病了,情急之下一時不小心碰到了頭,也暈過去了。
朱然聽到心中一悸,腳尖不自覺地轉了個方向,就想趕往東宮,可旁光掃過身後跟着的大臣們,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按他本意自然是先去看妻子,父皇有那麼多太醫圍着他去有什麼用,可若他真這麼做了,這些朝臣不會說他不孝,到最後隻會把罪責都推到太子妃身上。
曆來凡是主君行事不妥的,做臣子的隻會怪罪女人,說是奸妃妖後蠱惑了君王,讓賢君成了昏君。
朱然心中冷笑,他的妻子定不能陷入這種境地。
他頓了頓,吩咐人去把張太醫請去看病,張太醫對外傷和腦疾這方面最是精通,又吩咐劉進,太子妃有任何情況都要來跟他說。
這些大臣見太子還是選擇去乾清宮心中暗暗點頭,太子仁孝,對太子妃也是愛重,以後定是大有作為的明君。
也不知道孝順和大有作為有什麼必然聯系。
乾清宮已經圍滿了人,太後也一臉凝重地坐在一旁,就連吳氏也在,隻是臉色很難看。
見太子帶着朝臣來了,後宮嫔妃避去了後面。
皇上躺在床上人事不知,面色灰白,看着就不好,衆人心裡咯噔了一下,忙問一旁正在施針的太醫院院判商陸
“皇上如何了?”葉首輔問道
“商太醫父皇如何了?”朱然也開口問道,這個時候他這個做兒子的怎麼都得表現的着急一些
商太醫歎了口氣,搖頭:“臣已經盡力了,就看皇上今日能否醒來了。”
“怎麼會如此嚴重,不是皇上身子已經好轉很多嗎?”有臣子質問道
商太醫臉色發緊,之前皇上的身子确實慢慢好轉了,可沒想到今日忽然急轉直下,“皇上本就久病虧虛,今日又受了刺激,情志失調,損傷腦髓,繼而卒然昏仆。”
“你簡單點說。”性子急切火爆的高禦史忍不住開口道
商太醫沒辦法,隻能用直白的話道:“皇上太過悲傷,受不了刺激,引發卒中。”
卒中!衆人神色一震,都面面相觑。
“父皇醒來後還能恢複如常嗎?”朱然問道。
商太醫過了很久才回話:“皇上若是醒來,也要安心休養。”
一切還要等皇上醒過來,若是嚴重怕是以後都隻能躺在床上了。
在屏風後的太後冷冷地看向吳氏,今日皇上本在禦花園中,是她不知怎麼的把皇上引去了安喜宮中,之後皇上就吐血暈倒了。
朱然一直等在乾清宮,還好後半夜皇上争開了眼,雖然很短暫,但總算是醒來了,這是好消息。
壞消息是,皇上的病情比想象中的重,他如今下半身都動不了,說話也吐詞不清,手話抖的離開。
不過宮中有最好的大夫,相信能找到辦法的。
朱然先送太後和皇後回了宮中,這才回轉東宮,這一日他整顆心都提着的,雖然東宮傳來消息說太子妃醒,可他不親眼看看怎麼都不能安心。
“殿下,太子妃歇下了。”春紅見太子回來了,輕聲對他說道
朱然點頭,看了眼昏黃的内室,低聲問道:“太醫怎麼說?可有什麼後遺症?”
人的腦袋可是最重要的,就怕看着沒事卻傷了内裡。
春紅想到太醫說的,臉有些紅,也怪她們見太子妃暈過去了,便有些心急,所以鬧的動靜有些大,“張太醫說沒事,就是鼓了個包,擦點藥油就好了。”
起包了還不嚴重,這也是個庸醫
“不是說暈過去了?沒有找到原因?”
之前她就頭疼過,當時也是沒找到原因,朱然心裡隐隐有些擔心。
“太醫說太子妃最近太過勞累,這才暈了過去。”
朱然點頭,揮手讓她下去,自己去了内室,坐在床邊看了她半響,見她睡的香甜這才去了後面洗漱。
見人離開後,床上的人輕輕吐了口氣,用手輕輕敲了敲頭,正想這是一場夢。
今日她腳下打滑摔了一跤,沒想到竟然把失去的記憶摔回來了。
張寒英咬着被角,心裡害怕的要死,她不是張寒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