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陰沉着臉往回走,一路上衆人都屏聲靜氣,就怕引的太子不悅,雖然不知道皇上和太子說了什麼,可太子氣成這樣,八成不是好事。
剛走到殿門口,聽到動靜的張寒英迎了出來,朱然立馬換了張笑臉對她。
變臉速度之快讓人以為自己看錯了,要不是孫良玉清楚記得自己年輕,定然以為自己老花眼了。
張寒英就這麼俏生生低站在門口,看到他回來松了口氣,關心問道:“沒事吧?”
“沒事。”朱然笑着攜了她的手進去。
張寒英想要問他丁家的事情,便讓屋裡其他人都下去了。
“丁家怎麼了?”恢複記憶的這些日子,她一邊害怕,一邊也在想辦法回去,都沒有留意到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你怎麼這麼關心丁家?”朱然打量着她。
“誰關心他家了,我隻是想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事?不然你說什麼我都不知道。”張寒英委婉說道。
近日他說起丁家的事情,她才猛然發現,自己被隔在紅牆之中,就好像在孤島之上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難道以後真的就圍着後宮轉,天天關心着自己的吃穿用度,以及他的吃穿用度和女人,太可怕了!
朱然了然地笑了笑,眼神都變得柔和
你笑什麼啊!張寒英飛快觑了他一眼,笑屁,她可隻是不想與社會脫節,本來就傻了,還被當成豬圈養,還活不活了。
“太祖明訓後宮不得幹政。”朱然慢悠悠地說道
張寒英急了,“可也沒有說不能知道啊,聽聽也不行嗎?”
朱然憋不住轉過頭去,張寒英狐疑看着他,正要仔細去看看他在搞什麼,他又轉回來笑着道:“你說的有道理,既然太子妃如此關心孤,那以後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孤好了。”
這麼麻煩啊,張寒英臉都垮了下來,他那麼忙,何況她如今正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呢
“怎麼?你又不想知道了。”朱然逗她
張寒英有些沮喪道,聲音都悶悶的,“你這麼忙哪有時間啊。”
“夜裡我還是有時間的,隻是最近你睡的太早了,沒機會聽我說。”
他忽然湊近吓了她一跳,她躲着往後仰。
朱然眼神暗了一下,很快又裝作無事發生,伸手扶她。
“小心掉下去。”
他的手就摟在腰上,張寒英都能感覺到他滾熱的體溫,她很不習慣這麼親密的舉動,腦子裡會不自覺地回憶起之前兩人的某些片段。
她連忙做好,推開他的手,臉滾燙滾燙的
朱然看她臉紅了,心情忽然大好,玩着她的手指,“好吧,你不是嫌無聊嗎?不如每日替我整理整理那些奏表,這樣你也能知道朝中發生了什麼事,也能幫我點忙,你覺得怎麼樣?”
她覺得這主意非常好,可畢竟還是要矜持下
“不是說不讓幹政嗎?”
那嘴角都要裂到耳根處了,嘴上還要說幾句。
“不過是幫我整理整理東西,不算你幹政。”
懂了,自己就是個總經理秘書。
有了他這句話,别人也不能議論了。
“這麼開心?”
一時沒注意他竟然又靠近了,還湊到了耳邊,張寒英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被他氣息掃過的地方酥酥發麻,身子都快坐不住了。
她嗖地一下站了起來,躲開去。
“我…天太晚了,我去洗漱,要休息了。”
朱然看她像炸毛的貓,胸腔中發出低沉笑聲
“是,太晚了,不如一起吧。”
張寒英本來發熱的臉頰更滾燙了,誰要一起了,流氓
朱然挨了一記瞪眼,心中更愉悅了,等到浴房鎖門的聲音,沒忍住又笑出聲。
真是太可愛了,還是這麼不經逗,他身子往後一躺,眼中笑意收斂些。
隻要她每日如這樣陪在他身邊,失憶前的她是什麼樣的又有什麼重要的,現在和以後的她更重要不是嗎?
想通了這些,朱然心底忽然一松,就連今日皇上給的膈應都顯的不那麼氣人了,其實他應該委婉一點的,盼着沒氣死他父皇吧。
顯然皇上身子比他想象中的要強硬一些,甚至在太醫的努力下都能出門走小半個時辰了,皇上龍心大悅,甚至還新添了幾位美人。
賢妃知道這個消息後很是不開心,原本以為貴妃走後她該是後宮第一得意人了,誰知道接着皇上就病了,她的兒子也被忘了,如今皇上病剛好就貪上其他美人,時間長了還有她的立足地嗎?
賢妃不甘心,今日一早就跑來了乾清宮獻殷情,試圖喚回皇上的寵愛。
皇上明裡暗裡趕了幾次,都被她裝傻充愣應對過去了,皇上沒法子隻能随她了,隻要夜間她不誤他好事,他忍了。
奈何皇上和賢妃是真沒有共同語言,皇上拿了本書看着,賢妃拿了盤瓜子子旁邊嗑,那聲音聽的他很煩躁,她這麼看着他,弄的皇上以為自己本監禁了一樣。
獻王府的好消息就是這個時候傳進來的。
獻王當爹了,誰隻是侍妾生的女兒,可也是皇上的第一個孫輩,剛落地獻王就派人進宮禀報這個好消息了。
畢竟是第一個孫輩,皇上自然也高興,可看賢妃邀功請賞的樣子,皇上想到她近日作為,就不願意讓她這麼開心。
見皇上隻是按例賞賜,她不滿地發了幾句牢騷。
“不過是個庶孫,朕太過厚賞豈不是讓獻王妃沒臉,朕更盼着嫡孫。”
也不知怎麼的,耳邊忽然想起太子之前好像也說過這話,他有些尴尬地輕咳了一下。
賢妃有些不滿但也沒有再說什麼,她心裡覺得皇上定然是嫌棄生了個孫女,不然怎麼會拿嫡庶說事,皇上自己也不是嫡子,皇家什麼時候在乎這個了。
還是得讓獻王繼續努力,趕在太子那個病秧子之前給皇上生個孫兒,皇上高興了,定然不會虧待他們。
東宮也知道了這個好消息,張寒英找朱然商量,是不是要送些禮物過去。
朱然很是随意地說随她,張寒英嘟囔一句,“到底是誰的侄女?”
随她,随她就不送,她一點都不想傷腦筋,可要是真不送,外面人又該猜測太子對獻王是真有罅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