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個半月棠璃就要進組跟拍,棠璃辭去酒吧工作後專心緻志地在家琢磨劇本背台詞。
冬音下班回家後專門為棠璃做晚飯,頓頓飯都做得異常味鮮可口,眼瞧着電子秤上的數字以可怕的速度增加,棠璃跟冬音提出抗議,稱不能再以這種溫柔的方式讓未來的她在觀衆面前出洋相,她這次拍的可是喋血動作戲,要秀身材的,食物貴樸不貴豐。
“你演的是名士兵,士兵就應該能吃,吃得好才有力氣打仗。之前你太瘦了,按你的身高來看,現在這個體重才是合理的。如果你擔心增重讓身材走形,可以到健身房鍛煉去。”冬音說。
一想到有一大堆難度極大的動作戲要拍攝,棠璃的擔憂立刻冒上了頭,歎道:“之前雖然有過拍動作戲的經驗,但是都是小打小鬧,這回可是要動真格弄真槍的,沒任何演好的底氣啊。”
“具體細節有專業人員作指導,不用着急這種事,姐姐現在唯一要做的,是在進劇組前把狀态調整好,進組後将一名立體真實的雇傭兵形象展現在觀衆面前。”
棠璃聽了輕輕揪了一下冬音的臉,道:“好會說,你應該去當演員公關。”
“那姐姐去不去健身房?”
“去啊,麥琪(百萬美元寶貝電影主角)三十多了還在打拳呢,我還沒滿三十,兩個半月的時間,足夠我培養出跟兵姐類似的氣質。”說着她向冬音眨了眨眼。
“那,明天就和我一起去晨跑吧,從晨練開始執行姐姐的鍛煉計劃!”
孟春時節,寒氣未退,七點不到棠璃就被冬音從暖烘烘的被窩裡拉起來,出門前怨聲不斷,被冬音用一顆奶糖塞到嘴裡,于是她嚼着奶糖改用眼神發牢騷。
“哈——”一出單元門棠璃就直搓手呵氣,“太冷了太冷了,這冷氣呼啦啦地直往鼻子裡灌,氣管和肺都得成冰雕。”
“跑起來就暖和了,今天的任務是繞着小區跑兩圈,現在開始!”冬音牽起棠璃的手,向左邊水泥道跑去。
“啊啊,慢點啊!”
前兩天的晨跑非常折磨人,可當身體慢慢适應了這種運動方式後,就輕松多了,在冬音的陪同下,棠璃喜歡上了早間清爽的空氣和跑步時緊湊有力的心跳律動。
晨跑過後,棠璃會在固定的時間背記台詞,适度的鍛煉能活躍腦細胞,她以外地發現記背效率高了不少,午休過後則會去健身館泡一下午,拉伸熱身,立卧俯撐,器材負重,講究一個循序漸進。
她請了一個職業教練教她散打技巧,粗通“踢打摔”三項,精練腿法和摔術,進組之前的一個星期,還特意請了冬音來共享訓練成效。
冬音穿着露腹搏擊衣從更衣室出來後,棠璃雙眼發亮,“冬師傅身材保養得真好昂,”棠璃戳了戳對方略帶薄肌的腰腹,調侃道,“緊緻,細滑,有型。”上品。
冬音扒拉開那隻作亂的手,道:“好啦别鬧了,認真點,不是想和我比試一下嗎,那請姐姐拿出态度。”
棠璃和冬音站在沙袋旁的泡沫墊上,朝彼此鞠了一躬,接着擺開架勢,半玩笑半嚴肅地報了自家門派和姓氏:“傳統相搏,棠璃。”
冬音懸拳開步,道:“自由搏擊,冬音。”
相較于自由搏擊的靈活不拘,散打有自成一系的東方武道路術,即“遠踢、近打、貼身摔”,當冬音挪移腳步,出拳試探時,棠璃在心中算好了出腿的時機,虛招過後,就實打實朝她腹部來了一擊側踹,冬音當即倒地不起。
冬音的表情顯得有些痛楚。
棠璃沒有認真起來,立刻上前想去拉她起身,不料冬音抓住了她的手腕将人一把扯倒在泡沫墊上,鎖喉的同時固牢了她的身體,并以一種難窺情緒的聲音說道:
“不要對你的對手心軟哦。”
棠璃被她弄的有點閉氣,連拍墊子示意認輸,冬音松開棠璃,轉而扶她起身。第一回冬音勝。
到了第二回合,棠璃才認真起來。她沒有先出招,而是誘使冬音出拳。冬音輾腳蹬地給她來了兩下右貫拳,棠璃雙臂格擋,穩住下盤,待冬音打出左沖拳露出破綻的瞬間,跨步上前以左臂擋其力,右臂勾緊其脖,将冬音重心帶偏後轉身使出側摔。
悶響過後冬音着地。
棠璃順勢反挾住她的胳膊,将大半身的力傾壓在她的身上,念了段台詞:
“确實,是我求你們收留下自己的,你們教我如何防身,殺人,牟利,怎樣在兵荒馬亂的年代立穩腳跟,我要為此說聲感謝,但是随着年齡的增長,這種極為殘暴的生存方式讓我愈發迷惑,我變得無法感知任何事物,成了一個冷冰冰的殺人機器,是施涵讓我的内心世界有了活氣,有了愛,這是我在這裡永遠得不到的兩樣東西。”
“這一段台詞是芮虹被雇傭兵管理者施以嚴酷折磨後說的一句話,也是崎岖心路的寫照,你覺得我應該帶着怎樣的情緒說出來?”
“決絕的,堅定的,平穩的,帶着一絲解脫。”冬音微喘着氣說道。
“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