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戶的所有流程走完後,棠璃停租了現住的公寓,正式搬進了念想已久的香樟閣樓。
她辦了場喬遷聚會(嚴格意義來看是重遷),邀請了幾個圈内關系不錯的幾個朋友來家做客,那些朋友得到棠璃的許可後,又帶了一溜人馬過來,再加上臨時雇傭的酒侍、音樂人,空闊的套房熱鬧非凡。
冬音也在邀請行列。棠璃邀請她是想打聽上次未盡的話題——投資。冬音對此了然于心,也順道把湯斌帶到了香樟。
“您就是冬音的表哥吧,您好。”棠璃客氣道。
“你好你好,”在Polo衫領口處别了個太陽鏡的湯斌沖她爽快一笑,用力過度,眼角的魚尾紋都給擠出來了,他有些滑稽地揚起眉,附庸風雅地贊美道,“棠總聞名遐迩,今天親眼目睹,果真芳蘭竟體,霞姿月韻啊。”
“湯總謬贊了,”棠璃單刀直入地說,“最近手裡有些餘裕,想在投資這一塊探探水,聽冬音說您是投資行家,既然來了,就想請您幫忙籌謀一下,您看怎麼樣?”
“好說好說,保準不留底地跟棠總交代清楚。”
棠璃帶着湯斌來到會客沙發前,請他坐到主沙發上,自己則落了單人座。
冬音剛想坐在湯斌的左側旁聽,不料被一聲喚名聲隔空阻攔——
“唉,冬姐怎麼在這?”
棠璃和冬音同時看過去。來者是馮裕。
馮裕走到冬音跟前,動作自然地伸手扶握住她的肩,握着雞尾酒酒瓶的右手翹起食指,朝粥粥然的人群聚集地揚了揚,道:“有好幾年沒見了吧,咱倆喝一杯去?”
冬音不間不界地笑了聲,飛快地往棠璃那個方向瞥了一眼。對方倒是面色平淡,見不着什麼情緒。
棠璃早就從馮裕口中得知,冬音和她是舊相好,所以對馮裕的舉止早有了預期。隻是冬音并不知情,于是左思右想心虛異常。
“你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我”——
那天的問話陡然響起。原來棠璃是話中有話,想把舊賬一次性翻清。可是那種場合下,她實在是想不起來啊……
冬音略顯委屈地看了棠璃一眼,然後暗歎了一聲,答應了馮裕跟她叙舊去。
兩人走後,棠璃和湯斌開始聊投資。
“棠總是想要取得立竿見影的成效,還是相抵穩定的長期回報呢?”
“長遠一點的。”
“棠總好氣量。那我就推薦投資科技行業,什麼VR、AI、雲計算、區塊鍊,都是目前在高速增長的領域,未來百分百大熱,收益肯定可觀。”
“能展開細說嗎?”
湯斌點頭,一邊介紹着這些行業的利好,一邊誇張地揮舞着雙手,仿佛在抓從四面八方滾滾而來的錢财。
“哦對了!還有醫療器材,生命信息監護、數字醫學超聲成像、臨床麻醉系統等等電子産品,都是供不應求的,外加上這幾年各類病毒肆行,什麼甲流乙流肺痨,跟人命挂鈎的東西總不會落得市場冷清的,投這個保證賺。”
棠璃斂目思索了片刻,覺得這番話有道理,“醫療這一塊,我有興趣。”
湯斌聞言,樂呵呵地歪了身體拿出手機,往棠璃座位前蛄蛹了一下,“那個,棠總要是想進一步了解這情況,改天我把幾個老闆約出來,咱幾個一起到津漢區新開的一家意式餐廳邊吃邊聊,咋樣?”
棠璃往後靠了靠,微微眯起眼掃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目不歪斜耳不招風,還梳着三七分老闆頭,看着也沒上年紀,怎麼笑起來這麼俗不可耐啊。
“謝謝湯總的好意,飯局就不用了,公事公辦,您定個時間,來創新路115号,我好接待您。”棠璃從随身攜帶的卡包内取出一張明信片,遞給了湯斌。
湯斌捏着卡片的一端,卻遲遲沒有松手,他色迷迷地盯着棠璃的皓腕,起了歹意,正欲上手摸,頭發卻被人自上而下地攥住,緊接着猛力向後扯。
“啊啊疼疼疼!”他仰着頭,面孔扭曲地看着正對自己斥諸暴力的女子,怒罵道,“他媽的疼死了,給爹放開,怎麼一言不合就動手動腳,沒教度的東西!”
攥發的力度加深了一點。無機質的聲音自湯斌頭頂傳來:
“給她道歉。”
“操你大爺的冬音!”湯斌緊咬着腮幫,面孔氣成了赯紅色,他反弓起身體站起來,死死抓住冬音的手臂,在疼痛的催化下低了态度,“好好,我道歉我道歉,快撒手!”
冬音松手後,湯斌咬牙切齒地瞪了她一眼,才彎了腰給棠璃說了聲“對不起”,接着指桑罵槐地離開了香樟。
見周遭投射過來異樣目光,冬音揚起了雞尾酒杯平和道:
“一個蟲子而已,大家别掃興,玩得開心。”
勉強消除客人們的疑慮後,冬音遞了杯酒給棠璃,坐到了主沙發上,說道:“抱歉啊,湯斌那人是典型的下/體男,别往心裡去。”
“沒事,這種事我見得還少?”棠璃不以為然地說,“不過他說的那個醫療器材投資,我覺得有一定參考性。”
“那先預祝棠女士投資順利。”冬音伸手想跟她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