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跟林圳鬧掰,黨格輝的同桌變成了張茜,這次他們所在六組排到了偏後的位置,兩人都是閑不住嘴的主兒,一逮到老師不在的空檔就愛叽叽喳喳閑聊,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之勢。
“你這幾天回來的格外晚啊。”張茜熄了手機屏幕,乜斜着黨格輝說道。
他将外套和籃球随手甩到座位上,氣喘籲籲坐下後,粗魯地鼓動衣領散熱,還順手扯了幾張位于張茜桌頭的抽紙揩汗。
黨格輝是體育生,幾乎每天下午都要搞訓練,約莫在第一節晚自習開始後的二十分鐘内回班。可這幾天他回班的時間明顯延後了,第二節晚課快開始的時候才急匆匆地趕到,臉紅得像豬肝不說,還帶着股奇怪的味道。
“訓練力度加大了,常有的事。”
“喏,嘉欣姐給的,”張茜說着甩給了黨格輝一個裝有精緻包裝盒的袋子,“親手給你黨少織的圍巾。”
“唉,不愧是我的好女友~”他邊嘚瑟邊彎腰放袋子,不湊巧褲子口袋裡的一塊方形錫紙掉了出來,黨格輝眼疾手快地拿起它,重新塞到了口袋裡。
張茜看見後捂住口鼻不明說隻暗諷:“你身上什麼味道?這麼熏人。”
“汗味呗,”黨格輝瞥向她,“咋了?還沒聞習慣嗎?”
“輝哥啊,嘉欣姐不跟你挑明,可不代表她不曉得你在瞎搞,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她在我和代清媛面前哭了多少回?你自己做了什麼事非要别人戳破才肯承認是吧?”
“咳咳,都是誤會,誤會!我這人很專一,這你們放一百個心,她疑心過重了,你和代清媛多幫忙安慰安慰哈。”
“你盡在這兒放狗屁吧。”
課間,女生們在結伴去廁所的路上閑聊,心情不大美妙的張茜把剛才的事告訴了代清媛和孟荑岚。
“我勒個去,這瓜也忒大了一點吧,他這幾天真跟人在外面搞啊?太咦人(惡心)了!”代清媛驚道。
“也不知道搞了幾多個,爹的那玩意兒都掉地上了還說什麼自己專一,這個詞從他嘴裡蹦出來都應該按垃圾歸類處理。”
“還好嘉欣沒跟他有什麼實質上的關系,不然我直接閹了那孫子去!”
“是啊,嘉欣姐怎麼就被這種全年不間斷發情的賴皮狗給迷上了?實在想不通啊。”
代清媛問默默聆聽她們發牢騷的孟荑岚:“小岚你有什麼辦法讓嘉欣離開那個人渣嗎?”
孟荑岚故作深思了一下,語焉不詳道:“有,但是風險很大,也會牽連到很多人。”
張茜迫不及待地問:“真的假的?是什麼是什麼?快說說!”
孟荑岚小幅度地搖了搖頭,笑道:“還是算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少插手這種事為好。”
“小岚你别顧慮太多,把你的想法告訴我們,我們幫你去做,不用擔心卷入什麼麻煩,實在不能容忍他繼續造次了。”代清媛道。
“會牽扯到高駿,你會不會介意?”
代清媛明顯被這話問住了。過了好久她才确定道:“沒事啊,我跟他早就沒什麼瓜葛了,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幫朋友甩開人渣。”
~· ~
她們原以為黨格輝會因為露出馬腳就此罷休,沒想到他會更加肆意妄為。
他勾搭上了語文課代表。午休期間,黨格輝會趁人不注意溜到她身邊的空座上對其上下其手。當然,語文課代表也不無辜,知道他有女朋友還喜滋滋地跟他玩“葷遊戲”。
他的鮮廉寡恥很快推動了目的實現。
“我天,多看幾秒午飯都要被我吐出來,岚姐,剛才拍的給你看看,這麼多應該夠了吧。”張茜蹲到過道上,橫起半邊外套當做遮擋物,邊用氣音說話,邊滑動屏幕給孟荑岚浏覽。
“嗯,三張就夠了。晚上年級群應該會很活躍,到那時候匿名傳上去也不遲。”
“岚姐這招真夠狠哎,不過就擔心嘉欣姐看到後心裡難受。”
“要想達成期望的結果,這點難以避免,清媛會安慰她,放心好了。”
流言傳播的速度永遠比人想象中的要快百倍。下課鈴響起後不出兩分鐘,四樓東側的走廊内就擠滿了圍觀的學生。
語文課代表看到群裡的照片後,一口咬定照片是李嘉欣指使人拍的,一下課就跑到隔壁班倒打一耙,當着她的面說了一大堆特難聽的話。
李嘉欣是個玻璃心,受不了别人說自己,聽着聽着就抽抽搭搭地哭起來。美人一哭,圍觀者就無法坐視不管了,勸解的勸解,安慰的安慰,出氣的出氣,亂哄哄地将教室鬧成了貿易批發市場。
這一幕恰好被晚訓回來的黨格輝看到,他本已經惱羞成怒,看到自己的漂亮女友受欺負,怒火燒得更旺了。大概了解到是怎麼一回事後,他緊拽着課代表的手腕,把人拖回了原班。課代表覺得很委屈,便将嘴炮攻擊目标鎖定到了黨格輝身上,口不擇詞地對他羞辱了一通。
黨格輝紅脖赭面地怒罵道:“你他媽鬧夠了沒?哔哔賴賴的吵什麼吵?!老子見你是女的才不計較,要是男的早就幾拳掄上去了!”
“她耍心機你還怪我頭上,還講不講理了?你無恥也要有個限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