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歌不愧為最強二五仔,為奪帝位将北周賣了個幹淨。
在他的幫助下大軍行軍之迅速,世之少見。其勢如破竹,一路橫推無往不利。大軍自春日出發及至冬日已至北周大城雁回城。
雁回城距離北周都城君臨城不過再有三座城池,亦是北周的錢糧之地,重兵之所。是皇城的庇護屏障,若能攻破此城,則北周唾手可得。
旌旗獵獵,徜徉在寒風之中,一如鎮威軍之威武自信。
寒風凜冽卻不如這些軍人面容之冷峻,這是一支百戰之師,任何人在面對他們的時候都無法做到冷靜。
大軍陳兵于雁回城下導緻城内百姓人心惶惶,然而軍部卻是另一番景象。守城之将房一孔有意在此立不世之功,且頗為自信,不知将有何智計?
雁回城下周長歌洋洋得意率先出列,叫喊道:“守城者何人,還不快現身一見!”
雁回城守城大将房一孔乃是北周太尉景亦的門生故吏,深受其恩。而景亦是太後景嬌兒的父親,是以房一孔是堅定的保皇黨,非是那等牆頭草可比。
“亂臣賊子,何敢大呼小叫?”房一孔面對這個從前的大皇子毫無懼色,厲聲呵斥道。
胯下戰馬馬蹄淩亂,來回踱步。周長歌牽引着缰繩好叫自己穩穩地坐在馬背上,他擡頭哈哈一笑:“亂臣賊子?究竟誰才是真正的亂臣賊子,爾等當真不知?不過是因為他景家勢大權大便佯作不知而屈服于他們,蛇鼠小人耳,豈不知可悲可歎!”
“吾亦不欲多言,今汝若是能棄暗投明,本王保證既往不咎,各享太平,如何?”周長歌打着嘴炮道。這已經是他一路來的慣性了,不管能不能勸降先來一波,若是不成也不虧,若是成了則是大賺,他作為此次的領頭人總要出些風頭露點臉不是?
“陛下既已登基便是天命所歸,我忠于陛下本就在明,何以棄明投暗?反倒是你若是願意認命回頭,陛下仁慈或可留你一命。”房已孔輕蔑道。對于這等引狼入室心無大義之人他嗤之以鼻。
“哼,冥頑不靈。”周長歌見說不通,驅馬退回人群之中。長矛林立,刀尖嗜血,被這樣的軍隊保護任誰都會有恃無恐的吧!是以他從來不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怡然自得。
既然不降,那便戰!雙方神經緊繃,神情肅然,大戰一觸即發。
“攻城!”
軍旗揮舞,戰鼓齊鳴,人群洶湧,執戈帶矛往城牆而去。
房一孔也不遑多讓,箭雨齊發、巨石、火油、滾水,将城牆防禦得密不透風。
雁回城不虧是大城,物資自是周全,雙方僵持一個下午仍不得寸進,各自比拼着體力耐力和補給。
雲梯緊緊地貼在牆頭,士兵們争先恐後踴躍而上,它的腳下則是層層疊疊的屍首,戰争從來都是用血肉來開啟和終止的。
忽然一柄似長槍的利箭自城頭破空呼嘯而來,其勢如虹貫日銳不可擋,隻一箭便破碎了一輛戰車,碎片四散飛濺叫人膽寒。衆人循着視線望去隻見城牆之上多了幾架龐然大物,顯然這柄箭便是由它發射出來的。
隻此一箭便叫人驚駭,随後便是十數根同等狀況的巨箭襲來,非人力所能阻擋。蔺朝陽當機立斷道:“快,撤退!”
軍營之中燃起篝火,寒風刺骨,铠甲亦是冰冷,在這片嚴寒之中,隻火焰能放肆起來,左搖右擺忽高忽低,在噼啪聲中雀躍。
中軍營帳之中,蔺朝陽和幾位大将商量着對策,今日這巨箭之威着實叫人駭然,若不解決恐難以有進。
“大皇子,你這知這巨箭為何?”蔺朝陽問道。這等利器他們聞所未聞,想來也是北周的不傳之密,他們也隻能寄希望于這個北周大皇子能再給力點給他們出出主意。
這,他還真知道一點。周長歌擡起頭神情凝重狐疑道:“這好像是父皇以前提過的床弩,隻是我記得工部一直沒有完整的研究出來,說是沒有哪副弩架可以承受這箭發出的後座力,是個半成品。然其造價高昂非尋常之武器,從前父皇考慮到軍費用度早已廢棄不用了,難道他們克服了這個困難?”
衆人對視一眼皆若有所思。若這是個殘次品倒還好說,待到它散架雁回城自然是囊中之物,可若這是一個成熟的作品,那這城隻怕是不好奪了!
“父親,兒子願帶人前去打探一二。”蔺懷義沉思片刻後率先出列請示道。
蔺朝陽看着這個兒子沉默不語,他當然知道要派人前去打探情況,隻是要蔺懷義涉險他還是有些擔心。出于私心,他并不想讓他去涉險。
“大将軍不如讓我去吧?”盧世安見狀站出來說道。
随後又是一批将領請求領命。事已至此,他又豈能存有私心,當即命蔺懷義領一隊人去打探消息,盧世安則帶人接應,務必保證自身安全。
天無一星,漆黑的夜空之中唯寒月當空,蔺懷義帶着一支小隊悄悄地摸上登上城樓。果然床弩機床的某些連接處已經有了些許崩裂,顯然他們北周并未解決機床的問題,不過是應急罷了。蔺懷義輕笑一聲,頓覺此戰又有了新的希望,便要與同伴悄悄退去。
蓦然之間城樓之上燈火通明,危機四起。